对这个娃娃,他那时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即便送出了宫,也想着以后要时时关照。

    不知后来怎么事情就这么忙,这孩子在外的生活起居他竟无暇过问,没想到一晃眼,那没长牙的奶娃娃竟已这么大了。

    想到这么多年自己对这个儿子的冷落,景春帝心里涌起几分愧疚,他面色添了几分和蔼,道:“王府里一切可好?需要什么尽管跟父皇说。”

    谢时道:“王府一应俱全,谢父皇关心。”

    景春帝点了点头。

    父子俩到底陌生,不如一般的父子相处自在。

    面对杏林无言良久,尴尬的气氛逐渐在杏子岗蔓延开来,没一会儿,景春帝借口还有事,飞快的遁走了。

    谢时瞧着怒放的杏花和父皇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第二日,景荣奉旨入宫。

    承天殿里,大臣们不但朝堂上吵了一早上,折子又上了一大堆,景春帝懒得看折子上翻来覆去的废话。

    吃完一盏茶,看向殿前站着的景荣。

    近些日子一事接一事,他的心多年未似这样紧绷,瞧着殿前少年像极了柳氏的脸,心里略略放松。

    柳氏……那时少年少女春意萌动,情愫暗生……

    想到那些年少时光,景春帝心中的烦躁感渐渐平复下来,良久道:“荣儿,督考官之事你可有何看法?”

    在天下人眼里,景春帝是难得一遇的仁德皇帝,可景荣每每听他说话,心里都不由冷笑。

    景春帝其人道貌岸然,明明是个多情种子,偏要作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当年若不是他,母亲何以只身前往到北凉,又如何会吃那么多苦……

    如今又作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封他官位赐他蟒袍,屡次三番诓骗母亲,景荣恨不得将他砍了。

    可他知道这位皇帝心中沟壑,当下面上不显,垂眸敛目道:“臣乃一介武官,科举之事,不敢随意置喙。”

    景春帝略觉满意,点了点头,道:“去吧。”

    夺嫡之争必然引发群臣站队,大局未定,他不大希望景荣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