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十三哥也不肯叫了。

    不过桓陵再怎么喜欢吊人胃口,这结果总是要公布的,他拖长声音道:“宣武十七年的花神是——花月楼,锦绣娘子——”

    听见这个名字的刹那,裴蓁蓁下意识握紧了身前的茶盏。

    ‘我见她身段不错,往后,就来教坊司吧。’

    裴蓁蓁伏在地上,脸侧红肿,年长的宫女被迫收起怒意,讨好笑道:‘锦绣姑姑能瞧上她,是她的福气,只是她…’

    那时任教坊司主事的锦绣冷冷觑她一眼,她再不敢言语。

    夜晚,锦绣轻轻抚着裴蓁蓁洗净之后的脸庞:‘若是你舅舅看见你这般,定是会很伤心。’

    ‘你认识我舅舅?’裴蓁蓁仰起脸,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萧明洲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锦绣笑着,眼神怅惘。‘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你要活下去。’

    ‘怎么,难道跟在我身边,还委屈了她一个教坊司舞女不成?’

    裴蓁蓁的美貌,在无力护持时,便是一种祸患。

    ‘能在将军身边侍奉,该是她的福分,只是今晚她还要在燕王席前献舞,献舞之后,我再将她送到将军府上可好?’

    ‘那便这么办吧。’

    当夜,燕王宴席,锦绣与裴蓁蓁同舞,曲终之时,袖中利刃滑出,直刺主位燕王。

    裴蓁蓁未曾料到这一幕,转身之间,锦绣握住她的左手,在旁人看来,便是裴蓁蓁拉住锦绣,将她推开。

    燕王的护卫立时赶到,长戈从四面八方刺出,殷红的血液从锦绣口中缓缓流出,裴蓁蓁呆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锦绣对她露出此生最后一个笑,无声地启唇说着什么。

    裴蓁蓁看出了,是活下去。

    她让她活下去。

    那夜之后,裴蓁蓁成了燕王的救命恩人,她仍旧是舞姬,却不必委身他人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