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维特堡垒的夜晚寒气颇重,伊格纳修虚胖的身体裹着厚厚的棉绒外套,双手握着一个牛皮热水袋,仍然不停地缩着脖子、发抖。

    他连续往壁炉中丢了好几根木柴,黄澄澄的火焰升腾,炉火变得更盛,这才感觉周身暖和起来。

    “我也不瞒两位大师,从我的祖先詹妮弗和莱昂那一代起,就立下了家规,阿玛维特城堡由女性掌管。”伊格纳修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两名猎魔人,现在整个顶层卧室只有他们三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上百年,具体原因不可考。但我小时候曾经听母亲说过……立下这条家规,是为了纪念詹妮弗·维理雷斯在家族创建中做出的卓越贡献。”

    罗伊沉吟了片刻,这规矩怪怪的,但要说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后脑勺,向伊格纳修示意,“那么维理雷斯家族,另外的两支成员身上是否存在烙印……胎记?”

    “两位应该猜到了,”爵士回答得很果断,“他们没有。在我五六岁时,城堡里还住着小部分旁系,我出于好奇检查过他们,十个几人,全身上下不存在任何胎记,我确定。”

    “玛丽也跟我提过,胎记我们这一支独有,”伊格纳修望着天花板,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是一种恩赐,幸运的胎记。”

    幸运的胎记?

    这答案实在出乎猎魔人的预料。

    他们认为的恶毒诅咒,在伊格纳修长辈嘴里却是一种恩赐?

    实在讽刺至极。

    “两位,你们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爵士心头一紧,“这个胎记有问题?对,你们之前好像提过?”

    “很抱歉,爵士,我和雷索的意见与你正好相反,这种胎记绝不是什么美好的象征……”

    猎魔人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爵士听完,浮肿的脸颊一颤,声音发抖地说,

    “按照两位说法……我的……我的祖先被某个法力强大的术士诅咒,身上才会出现这个胎记……胎记还随着血脉遗传给了后代?最终目的是……让我们家族灭……灭绝?”

    “不然呢……”罗伊反问,“你能如何解释,除了你们这一支,旁边两支身上都不存在胎记,人丁兴旺得多?”

    伊格纳修微微失神,他无法想象自己从懂事起就被父母不停灌输的话,竟然有着完全相反的真相。

    自己引以为豪的胎记,真是一个巫师用来伤害凡人的诅咒?

    “这怎么可能,玛丽为何要哄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