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咪咪溜走了,高中的生活就像是游走在水石之间的小鱼儿,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令人回味之余,只剩下一圈圈积淀着无数回忆的朵朵涟漪。

    高一九班这帮猴崽子们,饶是再玩心不改,再不务正业,也扛不住被转瞬即逝的岁月推着跑,转眼间两年过去,从高一步入了高三,他们一边唏嘘着自己竟然成了校园里的学长学姐,一边假模假样地装起大人的沉稳来,总觉得自己的翅膀马上就硬了,即将脱离家长和老师们的掌控,在“社会”这个听起来挺牛逼的地界儿展翅高飞了。

    然而展翅高飞之前,他们必须得迈过一道谁都逃不过去的门槛儿——高考。

    除了紧张繁琐的学习生活,高考生们的周围要么是一脸凝重的科任老师,要么就是因为一点感冒发烧就唯恐耽误了儿女考清华的亲爹亲妈,生活可谓是乏善可陈,班级里被家长和老师同时“追杀”的苦命鸳鸯们,每天只能趁着敌军松懈之时,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

    比如说此时此刻,仍旧坐在周荡前方的韩家成,正在自习课上给高彩偷偷摸摸地写情书。

    也不知道韩家成那小子的脑回路是不是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人家男孩子找对象,都会找个比自己身形小巧的女朋友,这样才能切身实际体会一把什么叫做“小鸟依人”,可那货偏偏不走寻常路,莫名其妙看上了比他自己高了十公分的高彩同学,每天花样对人家姑娘死缠烂打,招来以周荡为首的几人无数白眼儿。

    “荡哥,距离高考还有十五天,你说要是完全不睡觉,能不能和高彩考进同一所大学?”

    周荡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睡一觉就能了。”

    韩家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拧着眉喃喃:“睡一觉?什么姿势?”

    “傻逼啊你,”高壮壮从小黄漫里抬起头,不耐烦地拿眼睛瞪那二货一眼:“荡哥说让你做梦呢。”

    韩家成一愣,白皙的小脸气得发红,鼓着脸枯坐了一会儿,打算和这个丧尽天良的损友绝交十分钟,于是愤愤地掏出物理练习册做题去了。

    这几天的气温越来越高,夏天有逐渐要发威的趋势,周荡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课桌上,一侧眼睛微微挑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管他学习生活有多么枯燥讨人厌,闲暇之余他有美色可餐,此时此刻他的男朋友正坐在自己身边,专心致志地攻克着一道数学大题,沉静的侧脸轮廓鲜明,神情专注得令人神往,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鼻梁高而挺拔。

    简而言之就是帅气得不行。

    周荡像是欣赏一副精妙绝伦的美术作品般,漆黑的眼仁儿在阳光下透着剔透的光,像是被深深蛊惑似的,不动声色中带着点不着痕迹的色气。

    “看我干什么?”康沉写完最后一笔,偏着头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平常。

    “渴了。”周荡身上一动没动,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然后又用目光往放在桌角的牛奶上扫了一眼,像是使唤小弟的大爷一样。

    康沉的唇角微微一翘,从善如流地把牛奶打开,插上吸管递到周荡的嘴边,然后把头凑近,用一种很轻却又很磁性的语调说了句:“张嘴,啊。”

    那声音说不上多么温柔勾人,但因为其主人的咬字发音太过性感,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儿,愣是让听他说话的人心尖儿一颤。

    周荡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脊背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身上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直起身,一脸不高兴地瞪着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