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只猩猩居然用自己的替身在海上航行,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啊。”阿布德尔看着巨大的货轮变成一只小破船的时候发出了感叹。

    乔瑟夫有些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之前被卡进铁皮的另一半身体:“如果不是承太郎和莉丝发现了不对劲,可能我们现在就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说到罗娜莉丝和承太郎,”波鲁纳雷夫忽然压低了声音,看向坐在船尾一人靠一边的两个人,“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从船里逃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就是那个,怎么说呢,有种很尴尬的感觉?”

    花京院典明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乔斯达先生知道嘛?”

    乔瑟夫摩挲着留着胡茬的下巴,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忽然噢了一声,右手敲在左手手心,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您还噢了一声,您都一把年纪了别皮了吧。

    花京院典明和波鲁纳雷夫两个年轻人脸上写满了无语。

    乔瑟夫摆了摆手:“随便啦,就算真的有什么莉丝和承太郎都是过分成熟的孩子,他们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瞟着他们,一会儿瞟一下,一会儿瞟一下,在意得不得了。

    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视线,承太郎叹了一口气,对另一船的水手叫了一声:“那边的,有没有急救包?”

    “有!”应声的水手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急救包递给承太郎。

    他们早就发现奥小姐腿上有很严重的伤,一个个担心地不得了,却碍于那两个人之间非常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氛谁都不敢开口,现在那奇怪的氛围被打破之后,他们开始小声窃窃私语讨论奥小姐和那个一身黑的人是什么关系,之前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奥小姐是被公主抱抱出来的!

    承太郎接过急救包,伸手握住了罗娜莉丝的腿,激得她一个机灵,本就处于应激状态的她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你干什么!”

    承太郎没有松手,挡住罗娜莉丝这一脚的是白金之星,然而那隐隐约约的痛感却同样体现在他的身上,他见她没有再攻击的意思,让白金之星打开急救包,自己拿了药和纱布出来:“组织液都渗出那么多了,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就不觉得疼吗?”

    罗娜莉丝强行略去还未消散的不自在感觉,摇了摇头:“最开始不觉得疼,现在已经是疼麻木了,反正这种程度的话不管它的话也会自己结疤好起来的。”

    “这种程度?你说得可真轻松啊,你知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已经能在你身上留下一条疤痕了。”承太郎被她这种轻飘飘的口吻说得有些生气,捏住她脚踝的力度又大上了几分。

    罗娜莉丝看着自己腿上那从大腿靠近膝盖的侧面皮肤一直延长到小腿的伤口,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疤痕这种东西,多它一条不多,少它一条不少。和身上其他疤比起来,它是程度最轻的,也是最没有意义的……不,多少还是有点意义的,它提醒了我以后不能草率下定判决,这是这件事给我留下的教训。”

    她受过无数的伤,大多都是在离开伊丽莎白老师开始自己狩猎旅途时留下的,很多已经褪去伤疤,平整得看不出来,但也有一些严重的始终没有褪去,在她的身上彰显存在感。

    最严重的,是她的后背上有五条从左肩斜跨了整个后背到右腰窝的撕裂伤。那是四年前,在她觉醒替身之前受得伤,正是这个伤让她被那只吸血鬼逼进无路可退的洞穴中,让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觉醒了替身,那个伤一直没有和别的伤口一样褪去颜色,在光滑的后背上宛如五条蜿蜒攀爬的蜈蚣一样,丑陋,刺眼。

    承太郎听罢,手下捏着她脚踝的力度又重了重,处理伤口的手却放轻了些。他不是老头子,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到底受过什么样严重的伤,居然能把这种皮开肉绽的伤口说成是程度最轻的伤,他只能从她的这句话中得出,她把自己受过的伤当成一种教训,对伤口放任不管,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警告。

    这个女人,真的很麻烦,但是就像昨晚对花京院说的那样,他喜欢这个女人,除了这个女人以外,其他女人都很烦。他不会像漫画里面画的那样,跟她说他不许她受伤,不许她这么对待自己,更不会说自己会担心这种一点都不像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