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乐了会也算是缓和了之前紧张惨淡的情绪。

    中秋节程家也搬了桌子在外面赏月,因胳膊上的伤还需静养的魏氏说也想看看月亮,宋氏把家里夏天乘凉的小床搬到了桌子边收拾好,在上面放了厚褥子,又放了两床叠好的被子让魏氏靠在上面舒服点。

    程泽裕依旧在活跃气氛,一家人都被他逗的两腮都笑疼了,虚弱的魏氏也跟着笑,但更多的是在看每一个人,指着月亮告诉程睿里面有嫦娥的程老爹,给程玉和元双夹菜的刘氏,问程玉要不要添件衣服的宋氏,抱着元月看着弟弟耍宝而憨笑的程泽武,搂着元真笑个不停的郭氏,和偎依在刘氏身边像小女儿的程玉。

    元真就着皎洁的月光也在观察魏氏,穿了淡蓝色的偏襟短衫,长久生病失去了光泽的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因为刀伤失血过多显得苍白消瘦的脸在月光下愈加白的不真实,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的看魏氏的眼睛里是真的隐隐有些泪光,心里叹了口气记下了这个场景。

    第二天天刚亮程泽裕在全家人的相送下坐上了马二的骡车,程老爹对着小儿子说了句好好考,别想太多。程泽裕笑眯眯的答应了,冲着大家潇洒的挥了挥手就走了。元真看看远去的骡车,又望了望东边即将升起的太阳心里默默的祈祷三叔能顺利的拿下州试。

    不同于之前的县试和府试,程家人对程泽裕这次的州试很是看重,虽然表面上看家里每个人还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其实内心里都燃着一团焦虑的火。

    这期间冯春娘回来给冯老太太和冯春送秋衣,去作坊看大家干了会活,互相说了下近况就到程家来了,进门就找程老爹。宋氏忙把她让进西厢房坐着,让程睿和元双一起去把爷爷奶奶叫回来。冯春娘看了看西厢房的南里间躺着的魏氏冲宋氏摇了摇头,意思要去堂屋等程老爹。

    听到了动静的魏氏抬起头苦笑,“知道你们担心我,怕我听了受不了。可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受不了的,与其让我躺在这瞎猜疑,你们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呢。”

    宋氏和冯春娘心知瞒不过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心痛和无奈,等程老爹和刘氏回来都聚在了魏氏的床前。

    冯春娘咽了口唾沫,“秦班头让我转告,他听府衙的衙役们说朝廷对这两件案子很是震惊,派了人来要将那些恶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就不押往康京城了。”

    这可是没想到的事,按照大康的律令每年的死囚犯都是要押送到康京的刑部大牢复核无误后才会处刑的。魏氏哆嗦着手用颤巍巍的声音问冯春娘是真的吗?

    冯春娘点头,“真的,听说来人已经到了临州衙门,整个临州府的官爷们都被叫去听训了,说是茶饭都不给吃。”

    “我要好好活着,我要亲眼看着那几个畜生被砍头。”魏氏咬着牙泪珠像是夏日的雨幕直往下落。

    刘氏抚着魏氏的背劝,“肯定会好好活着的,别多想,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去看那些畜生被砍头。”

    “对,要养好身子才行。玉华,你给我拿点饭来,我要多吃点才行。”魏氏央求的看着宋氏。

    “这就对了,今天让玉华多炒两个菜,你喜欢吃腐皮,咱们中午炒腐皮吃。”刘氏看魏氏打起了精神忙让宋氏去做饭。

    程老爹看大儿媳妇送冯春娘出去,转头语重心长的劝魏氏,“他们犯得是伤天害理的重罪,这次证据确凿肯定不会轻判的。你自己要多保重,就是看在还没成人的玉丫头都要好好的。”

    魏氏也不说话就只是点头,刘氏和程老爹回了堂屋,脸上没了笑意的程老爹坐在了凳子上垂着头一句话不说,刘氏知道老头子心情不好,叹了口气去灶房帮着做午饭了。

    帮着择菜的元真认真的听着娘亲给她讲考秀才的知识,州试也是考三天的,通过了就有秀才名头。大康的律法规定秀才可免其名下三十亩地的田税和五口人的人丁税。若是成绩优异者,县衙还每个月给发一斗粮食。虽然不多但是一种荣耀,第一次领的粮食很多人家都会装一碗供奉在祖宗牌位前的。

    这一次考试后程泽裕没有急急忙忙的往家赶,留在了临州府等发榜。他拉着郭鸿大街小巷的逛了两天,最后一天拿了二两银子换了二吊钱,跟住店的掌柜要了几根红绳和剪刀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