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初村子里就忙碌开了,于小满和杨梅要成亲,大人们都去帮忙,热热闹闹的把婚事给办了。

    元真则跟着程泽裕每天两趟的往葱田跑,瞪大了眼睛观察那些已经植好了的大葱,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紧接着就是冯春娘和胡先生的喜日子,陈娘子又来了一趟说好了成亲当天的迎娶细节,又拉着刘氏让再做五十个洗衣板,说是自己店里的洗衣板都快卖没了。接下来的几天程泽武又开始做洗衣板,家里存的那些零散木头早就用完了,还是去村里几家借了木头来才勉强凑够。男人们打磨洗衣板的时候娘几个想着点子把田间地头割回来的野菜做的可口点,搭配着能省些粮食。

    冯春娘在婚礼的前一天带了冯春和冯老太太去给冯奎烧了纸钱,娘仨在坟地待了半天,冯老太太忍着悲痛劝了冯春娘好多话,哭的眼睛通红回来了。

    村里家家都去给冯春娘送了添箱礼,往后她就是北程村的姑娘了。下午马大姑带着大儿子蒋和赶着驴车送来了二个衣柜子和二个箱子,都是枣红色的,上面还都刻了团花如意纹,马大姑还掏了一副兰花式样的银耳环给冯春娘做添妆。

    冯老太太红着眼睛拉着马大姑的手,“他大姑有心了,真是太让你破费了。“

    马大姑替冯老太太擦了眼泪,快人快语的解释,“大娘别以为都是我给的,我家弟媳妇该吃心了。”

    马二媳妇跑过来逗趣,“这好可不能都让大姐落了,两柜子是我送给新柳的,我俩从小一块长大,个人的运道不同,她就要去做先生娘子了,我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一副势力巴巴的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马大姑又跟大伙告罪说正日子她就不来了,家里的堂小叔子也是明天成亲,她要在家帮忙。大伙也都不强留她,又纷纷恭贺她娶堂弟媳妇,把马大姑给乐的不行,离开了冯家又去了程家看了魏氏,拿了一包银耳让宋氏熬给魏氏补身子,还掏了吊钱塞给魏氏,又咒骂了南村的人几句才坐了驴车回去。

    三月初九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陈娘子带了个四辆马车的车队领着一身红色喜服的胡先生和锣鼓班子来接新娘子,程泽裕看着被打扮的像个大红封似的先生没惹住笑了出来。

    吉时到了,胡先生和冯春娘跪在铺了被子的草席上规规矩矩的给冯老太太磕离家头,穿了身新衣服的冯春挤在旁边扯着胡先生的衣角小声说什么,胡先生没听清就把冯春抱近了些,冯春愣了愣对着胡先生的耳朵喊了声新爹爹,挺大的声音让屋里听到的人都齐齐看向了爷俩。

    胡先生大声的对着怀里的冯春喊了声新儿子。挤在一群孩子里凑热闹的元真觉得这开头不错,跟着屋里的众人笑了。

    杨贵媳妇把冯春抱走,今天冯春不会跟他娘一起过去的,给点时间让冯春娘和胡先生俩口子先熟悉熟悉,过段时间再把冯春带去。

    最后背着冯春娘从堂屋走出来上马车的是程泽武,程泽裕到是想背,可是他力气不够,怕把冯春娘摔着出糗。

    冯春娘的寡妇改嫁本就招人眼,又因为聘礼的丰厚很轰动,来观礼的外村人比于小满和杨梅成亲时多多了,好多安平镇东边的人都跑来了,十几里路真不嫌累的慌。

    元真被程玉紧拉着手挤在围观的人群里听了几耳朵,有祝福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说风凉话的,不过都是小声嘀咕,谁也没敢大声添堵。

    冯春娘和胡先生的喜事办完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元真看到胡先生送来的聘礼中银器的样式单调又不精巧,就拿了炭笔设计了两个图案,一个是如意接口银项圈,下面坠个银平安扣,扣子上浮雕了双面莲花,精致又有新意。另一个则是重瓣芍药银耳钉和镂刻着芍药花样的银手镯,繁复却雅致。

    设计稿自然是好的,哪怕画画的工具不顺手也是立体感强烈,一看就明了的。程泽裕看了当时就夸好,跟着元真学了会等能把图给画了个大概,就找了个理由揣着两份原稿去了县城,元真看着三叔远去的背影猜测设计稿能赚个二贯钱,叹了口气继续跑去葱地看大葱去了。

    下午程泽裕回来了,拿着一贯的卖图稿钱,说这还是磨破了嘴皮子银楼才给的。元真看着那一贯钱很是沮丧,那些穿越后靠卖卖设计稿就能发家致富的人给我出来,让你们尝尝我的愤怒之拳。

    贫困的小县城就没太多生意,银楼又怎么会给很多设计稿费,即使设计稿再好也没用。钱数有变,元真只好跟三叔商量后暂时只交一串钱给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