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首饰盒全拆开后得了不少金饼,家里没有小秤,程老爹掂量了半天说差不多能兑换百两银子,又说这是宋氏母亲留下的让宋氏自己收好。宋氏不同意,说是给公公婆婆收着,看着给家里添点什么或者留着以后零用,双方推了半天。

    程泽裕盯着那堆金子思索了下,“咱家每年都要砍树烧炭,云山口东边的一百亩山林地是咱家的,可是西边不是的,如果能把入口西边这一百二十亩买下来,以后砍树就不需要爹和二哥把树锯成小段在滚下山了,可以从山上的小瀑布借着水力把大的树段直接顺着云溪流到咱家门前了。”

    刘氏不同意,“借着水势运木头是便利,可是云溪的泉眼在那一百二十亩山林地里,咱家买了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咱又不是不让村里人在用云溪的水了,只是买了山林地,正好那两口泉眼在我们家地里而已。”郭氏赞同小叔子的。

    宋氏想了想也分析,“按道理说手上有余钱该多买些耕地的,可种地遇上年景好才能吃个大半饱,幸好咱家有烧炭的营生,有那百亩山林地。虽说咱们挖了几棵树过了年的春天就补种上几棵树,可树木长的慢,咱们烧炭用的快,要是能多块山林地心不慌。再说了,山林地一亩卖价才一两银,如果碰巧地里有几棵好木材,这钱就赚上来了。”

    程老爹也知道再有块山林地家里就可以一年多烧两窑炭卖了,耕地还要交税,烧炭只要你用的是自己家的木材又舍得出力气,顶多是卖的时候给炭行的行头点抽钱,算的上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了,可他又觉得用儿媳妇的私房钱置办不好。

    看出了爹爹心思的程泽裕劝他,“爹是觉得用大嫂的嫁妆不好吧,可是咱家烧炭的法子也是宋爹爹教的,那也是大嫂的陪嫁嘞。”

    程老爹虽然不好意思但最终点头答应了,程泽裕怕他改主意,忙说今天就去县衙找主簿大人买山林地。程老爹被他烦的没办法,只好和程泽武一起揣上金子找郭里长去县衙。有郭里长出面事情十分顺利,衙役们很快就把山林地给量好了,从云山口向西一直到云溪瀑布的西边总共一百二十八亩山林地就成了元真家的了。

    那些金子因为成色好,总共兑换了一百三十六两银子。付了一百二十八两地钱,付了一两三钱的衙门红契手续费,程老爹又请郭里长和衙役们在县城里吃了顿饭花了四钱银子。

    元真看着那盖了大红印的地契很高兴,家里烧炭多买点山林地可是长久之道。村里有人问怎么突然买这么多的山林地,程泽裕说是卖了一副宋爹爹的字画换了点钱,正好家里烧炭又跟镇上的亲家叔叔借了点钱买了山林地,倒也忽悠过去了。

    刚买好山林地的隔天早上,程老爹刚把羊从羊圈里牵出来就出事了,羊圈塌了,不光是顶棚塌了就连新砌的青石墙都倒了一些,幸亏没砸着人。

    宋氏和郭氏正洗刷早上的锅盆时来了两个衙役,一个年轻、一个矮胖,年轻的那个是程泽裕县试报喜时跟在秦班头身边的衙役叫梁成的。

    宋氏以为衙役们来是为了程泽裕考试的事情,忙让程睿去叫在葱地里忙活的程老爹和刘氏回来,又和听见声音出来的程泽裕把两位差大哥往堂屋里请,郭氏忙活着要去倒水。

    那个叫梁成的忙摆手,“两位嫂子不要忙了,事情紧急,同知大人和通判大人还等着我们带了苦主回去审案呢。”

    “审案?审什么案?”宋氏停下脚步很疑惑。

    “是这样的,通判大人察觉齐癞子和他的喽啰们跟合庆府近几年丢失妇孺案有关就进行了调查,现在已经按照线索追回了一个丢失的孩童。”梁成拉着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解释。

    这话说的宋氏更摸不着头脑了,妯娌俩对视了眼都冲着小叔子摇头。

    程泽裕也疑惑着呢,“梁大哥,我们家没有丢失过妇孺,村里也没有,你是不是找错了?”

    梁成看着叔嫂三人毫不知情的样子,忙拍着脑门解释,“齐癞子身边那二个姓程的喽啰招供,四年前他们俩把本村一个叫宝娃的男娃扔进南沙河里溺死了,那男娃的爹叫程家松早就失踪了,男娃的娘带着闺女现在住在你们家是不是?”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话不光震得院子里的人都懵了,就连被叫回来刚进门的程老爹、刘氏、程泽武和听说来了官差跟来看怎么回事的杨老爹、杨贵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