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期他老子暂时在外头儿回不来,但他家还有一个母老虎似的妈啊,那女的猛的很,虽然退役了搁家里做着兼职翻译,看着挺稳,但那也是个不好说话的,要知道了他又在学校里搞事儿,还骗老师,别说他下个星期了,下个月的银行卡都能给他停了,他就算想跑也没钱跑去。

    结完账的时候他就把手机关机了,为的就是不让他妈打电话来扫兴,但是一会儿要走的话,他又不想回家,最起码也得把他妈晾上个四五天再回去,不过现在都这个点儿了,他又真没其他的地方去,只能先在这儿耗着,看看这家店是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如果这店半夜关门的话,他还得找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待着去。

    死心眼子的两个老封建,为什么就是不理解他呢?不理解就不理解吧,还老喜欢停他卡,死抠死抠的每月就那么点儿零花儿,请人吃几顿饭就啥也没剩下了,连个像样的旅店都住不起!

    贺子兴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他又拿了一瓶酒,举过头顶,仰头叹了口气,文绉绉的开始吟诗:“操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坐他旁边正准备起身离开的史溟:“……”

    这、这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细细品味的话,史溟惊觉贺子兴连起来的这话竟然还挺有另外一番道理。

    史溟夺过贺子兴手里的酒瓶,皱了皱眉。

    整个桌子上别人盘子里都是孜然胡椒粉裹着烤肉片儿,零散着几瓶啤酒,就贺子兴面前的盘子干干净净的,面前堆的全是酒瓶子,他在桌底下踹了脚贺子兴:“不能喝就别喝了。”

    “别劝我,”贺影帝正在酝酿一出自我放逐出家门的内心悲情大戏,他哀声道:“让我醉个痛快吧。”

    “傻逼,那你痛快吧,我走了。”史溟按住贺子兴的脑门往后推了下,然后抬腿就从贺子兴和桌子之间的狭道儿里过去。

    “诶!等会儿!”

    贺子兴见最后一个人也要走了,想着今晚他就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漫漫长夜,可不能从现在就开始寂寞,他会无聊死的。

    于是贺子兴就仰头看着身前史溟,有点耍无赖的笑着:“哥,别走呗,再聊会儿啊?”

    “……”

    贺子兴属于那种看面相就挺疏狂的那种,一张桀骜入骨的脸英气逼人,他脸型很正,笑起来就是个帅气俊挺的大男孩儿,星眉剑目都弯成了月弧,眼底下那双卧蚕也很可爱的立体起来,再加上他身上那股子天生就招人待见的痞劲儿,天真与桀骜并存,他就是天底下最明朗不羁的少年。

    史溟在这一刻有点失神。

    那一瞬间他脑子空白一片,眼里除了贺子兴这张的笑脸别的什么都没有,挺玄幻的,仿佛自己因为他这一个笑就掉人眼睛里去了似的,不过好在他随即就缓过劲儿来。

    史溟漠着脸看了眼贺子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话听着像是要走,不过脚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