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兴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发不了火了,因为他明明发过誓,如果以后再看到史溟,他一定会把他揍得连渣都不剩!

    贺子兴很紧张,紧张到呼吸都平稳下来了,他还不敢抬头看史溟。

    史溟庆幸自己兜里还有不少湿巾,他先简单擦干净了自己的裤脚和鞋,又蹲在贺子兴跟前给他擦。

    “怎么样?”史溟蹲在贺子兴跟前儿低头给人擦着裤边的呕吐物,问:“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贺子兴现在的感觉简直犹如五雷轰顶,轰隆隆噼里啪啦炸的他神经都开始错乱,他瞪大了俩都快要蹦出眼眶的眼珠子,震惊错愕的怔愣着瞧着脚边的人,这人有一双精致漂亮的手,这人的手指修长白皙,可这人现在竟然用这双手给他擦着连他自己看了都恶心的东西!尤其是!他的问话这么自然,就好像、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过手、还和之前一样好似的!

    贺子兴挺懵。

    他脚边的人让他挺懵,他现在在的这间陌生的套房也让他挺懵。

    他明明记得自己跟曹厉诚在小炳胜喝酒,怎么就跟史溟扯上一块儿去了?虽然他来之前也隐隐有预感会遇上他,但这并不代表他俩就可以直接错过见面对骂史溟挨揍的环节,一上来就到酒店开房的程度啊!

    疯了,贺子兴两眼无神的心想,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嗯?”史溟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难受?”

    就是这张脸!对!就是这张脸!就是他!就是他把自己给甩了!!然而现在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带自己来开房!

    操啊!

    贺子兴死死的盯着他,话到嘴边儿却问了另外一句话:

    “你脸怎么了?”

    “什么脸?”

    “右眼,”贺子兴忍下过去抚摸他脸的冲动,视线僵硬的挪开,硬邦邦的说:“肿了,也青了,还有红血丝。”

    史溟察觉贺子兴跟之前的语气不一样来了,也知道这人吐过之后该酒醒了,他愣了一下,有点失望的说了声“没事儿”,然后赶紧低头给人擦好起身保持距离。

    贺子兴见史溟跟躲瘟疫一样躲他,突然就有点火大,等看史溟拿来扫帚拖把和肥皂水清理着他刚才吐过的东西,他终于忍不了过去一把将人推开,史溟喊了声他的名字,条件反射就要去握贺子兴的手,贺子兴黑着脸瞪了史溟一眼,抢过人手里的东西就自己打扫。

    史溟知道刚才那个可怜委屈说醉话的贺子兴已经没了,抡拳头揍他暴躁发狂的贺子兴也没了,他被推到一边,看贺子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收拾地面,也不敢再出声叫他。

    分手时还不怎么友好的旧情人再相遇,史溟和贺子兴心里都不太好受,一个就这么在边儿上站着,看着另一个慢吞吞的打扫着,但打扫再慢也有打扫完的时候,等贺子兴收拾好了拖把,又在浴室里漱口洗脸拾倒干净了自个儿后,他就站着浴室门口,跟同样有点紧张的站房间门口的史溟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