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多的卷子那在贺子兴眼里都不叫卷子,那叫有奖竞猜。

    四选一,跟文综似的,排除一个他眼里最正确的,再排除一个他眼里最错误的,要是碰上了像完形填空那样二十个连排一大长溜,贺子兴就连看也不看,直接bdbd的往上蒙,方鉴说,按照他们学校老师出题给的答案的概率来讲,b和d最容易出现。

    其实部分英语词汇他是知道的,搞网络搞电商的,多少都会接触些编码术语和网络链接,丁小天学计算机的,他去职高蹭课也认识不少搞这些的老师,他认真学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但那是建立在他对这个感兴趣的基础上主动去学的,跟学校老师发的这些一看就头晕的破卷子性质不一样,他讨厌被逼着学。

    语文就更好说了,贺子兴受他爸妈影响,从小就是一个热心社会国家新闻的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卷子上给出的那些素材资料,他几乎都在新闻上见过。

    但见过是一回事,会做题是另一回事,贺子兴懂新闻里在说些什么,但不懂出题人刻意找的那些特别刁钻的角度在问他些什么。

    不过这没关系!

    贺子兴自我陶醉的闭着眼就开始瞎写,自己写着自己的答案,他对那些事儿都有自己更加正义霸道的理解!反正也没老师愿意看他的丑字儿和他的卷子,他就这样快快乐乐的把空格都填满上就可以啦!

    至于文综,贺子兴啧了一声,自从那天史溟跟他普及过一段关于儿童节的历史渊源后,他每次做文综都忍不住想起他来。

    史溟的声音很好听,嗓音像初春刚解冻的溪泉,清肃干净,不掺一毫杂质,怒起来泛着阵阵寒意,邪笑起来又酥人透进软骨,有时候史溟离他太近,贺子兴听他说话,就感觉身上这骨头软成了一滩泥。

    但史溟不是模板,贺子兴能记住史溟的声音,却记不住文综答题模板。

    所以他只能瞎作,瞎作的时候贺子兴就忍不住想,要是史溟能给他把课本上所有的内容都念下来,那他是不是就什么都记住了?

    可史溟凭什么给他念?

    贺子兴在心里冷嗤一声,就凭他俩现在这时好时坏的关系?经历了那天早上那茬,史溟在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他呢!

    而且他还知道了史溟的秘密。

    虽然这个秘密早就公开了,但史溟不想让他知道这事儿确定无疑,贺子兴觉得他俩现在的关系非常尴尬,以至于贺子兴晚上在百忙之中找到史溟的微信点开对话框想要跟他说句话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算了。

    贺子兴拿钢笔戳着卷子一通乱点,有点烦躁的叹了口气,然后写了一会儿直接就写不下去了,从裤兜里摸出了根儿烟点上。

    他面朝着铁栏窗户,视线飘向远处的阴霾暗沉的天边,吐了口烟,默声沉思着。

    没结果的事儿,多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