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育信见芭波这是铁了心不抱他了,不禁捏了捏眉骨。顿了顿,他嗓音低沉地说:“不会的。”然后就伸手拉住芭波,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芭波又惊又喜,可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是怕他发现她肚子里的端倪,而是怕碰到他伤口。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一脸的满足。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芭波想到明天的葬礼,情绪又渐渐低落了下去。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她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保护得了皇室。她愧对母亲,愧对皇室,愧对所有一切对她满含期望的人。明天的葬礼,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颜面去面对母亲。然而她还不得不去。因为这将是她和母亲的最后一面。想到这,芭波不禁将桑育信又抱紧了些。如今,她是真的已经失去了一切。唯有小黑还在了。小黑现在,就是她的全部。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失去小黑了。不过她并不绝望。因为她肚子里,马上还会诞生一个生命中,这个小生命,就是她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小东西。沉沉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天边刚泛起了一点鱼肚白,芭波就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回了房,叫了下人来给自己梳妆打扮。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礼裙,不施粉黛,也没有穿戴首饰,只是让下人给她盘了一个肃穆庄重的头发。临走前,芭波遣走了下人,又去了一趟小黑的卧室。他还在睡,窗外的晨光,洒在地上,又折射到他的身上,衬得他安睡的样子,十分的俊美。他轮廓深邃,五官立体,还有那睫毛,纤长又浓密,就是个女孩子见了,也会羡慕不已。芭波看着看着,就这么忍不住地倾身,在他的睫毛上亲了亲。桑育信睫毛颤了颤,但是没有醒过来。芭波见他没有动静,便愈发大胆了。唇又移到他线条分明的薄唇上,落下了一个浅吻。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芭波估计她会这么没完没了地一直亲下去。芭波十分不舍地走后,桑育信在床上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只听“啪塔”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高筒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清晨,显得十分的清脆。来人步伐从容不迫,慢条斯理。桑育信对陌生人的天然戒备感,让他猛地一下睁开了眼。抬眸看见的,就是戈登正挺直了脊背,站在他床边,垂眸不屑看着他的脸。桑育信面色一沉,立即想要站起。但是一时没留意,牵扯到了伤口,最后不得不就这么坐在床边。他皱眉,问戈登:“你找我有事?”戈登挑了挑眉。他掏出了腰间的枪,抵上了桑育信的额头。桑育信没有动。怔了片刻,他瞧见了戈登眼里的寒意十足。他皱了皱眉:“你要杀我?”戈登的食指移到扳机的位置,眼看着马上就要扣动扳机,桑育信冷笑一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