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对外会议的南坤谨刚赶到“Lethe忘川/遗忘之河”,便看见陈藜芦正坐在吧台边一个人喝着闷酒。当注意到对方脖颈处的刺眼纱布时,他眉头狠狠一皱。

    这家伙,又做了什么?

    揉揉眉心,南坤谨叹口气抬脚走向陈藜芦,他坐在陈藜芦身边,对吧台后面一位调酒师说道:“一杯雪国。”

    “好的先生,请稍等。”穿着板正制服的调酒师礼貌回应。

    随后南坤谨将目光落在一侧,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说吧,叫我来干嘛?”

    穿着米色短袖的陈藜芦喝了一口酒杯中高度数的威士忌,散漫地笑了笑,“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来喝一杯吗?”冰块互相碰撞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南坤谨手指轻点桌面,勾起唇角,“喝一杯可以,不过我知道你一般不喜饮酒,更愿意品茶。”看着陈藜芦脖颈处的白色纱布,南坤谨眸子暗了暗,补充道:“而且,我不太愿意与身上还带着伤的人喝酒。”

    陈藜芦动作一滞,而后一只手下意识摸向脖子侧面的纱布,用发丝挡住。他笑得无奈,带着半分醉意斜睨向他唯一的好友南坤谨,“谨,叫你来喝酒,可不是让你数落我的。”

    南坤谨挑眉,“行行行,那咱们就喝酒,如何?”说着他举起被调酒师推过来的酒杯,与陈藜芦手中的古典杯轻轻相撞,发出“铮”的一声。

    陈藜芦勾起嘴角收回了视线,他凝望手中晶莹的酒杯,一双眸子里似乎藏着深海。

    伴随酒吧里悠扬的古典音乐,陈藜芦唇瓣微启,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好听,“我哥回来了,和他的未婚妻。”

    南坤谨喝酒的动作一滞,他半仰着头,眼神若有似无地瞥向陈藜芦,又在下一秒收回,继续喝下了那口酒,什么都没说。

    陈藜芦晃动着杯中的冰块,旁若无人道:“他说我们身上背着整个陈家,所以也该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了。未婚妻似乎叫小雅,他说他们性格很合适,所以打算明年年初就结婚。”

    南坤谨安静地听着陈藜芦的话,心中也明白了自己今晚被叫出来喝酒的原因,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做着一个好友该做的事情——陪伴。

    对于陈家这对兄弟的事情,南坤谨算是外人中了解最多的,而作为陈藜芦唯一的好友,他更能看清其中许多事情。

    但是,即使看清了又能改变什么?即使他对陈藜芦恨铁不成钢地苦口婆心劝解,又能改变什么?

    到头来,执迷不悟的人依旧执迷不悟,飞蛾扑火的人依旧飞蛾扑火,自私的人也依旧自私!

    嘴唇蠕动,南坤谨忽然觉得烟瘾犯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不算烈的香烟,抽出两根,其中一支递给陈藜芦,“抽吗?”

    陈藜芦向下一瞥,打算拒绝,摇头道:“不了,晚上还要回去吃饭,被我哥闻到味道不好。”

    南坤谨眉心一跳,叹息般点点头,“行,那我自己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