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不允许跨区招生的情况下,泉亭第一中学依然按惯例招收本省各市的优异学生。

    文宝月哦了一声,只一声,却似乎包含着各种复杂情绪。复杂,且是负面的情绪。

    宝月当面不讲,心里对皙海发起一顿猛烈抨击,“不就是泉亭第一中学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研究证明,人在得不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转而贬低这样东西,聊以慰藉。

    但是,我们的文宝月文同学,在那时候只是单纯地那么想。

    “不就是泉亭第一中学嘛,我要是学得动数学,也是临海二中高二十七班的一个人物。”

    宝月写得一手钢笔字。

    同学说:“比那一手钢笔字更令她同学印象深刻的是她五颜六色的墨水,比五颜六色墨水更让人记忆犹新的是她惨兮兮的数学成绩。”

    对重点中学的高中生而言,世界上比求而不得更难过的,大概是数学不肯怜爱自己。

    文宝月和关皙海是远亲,同一年入学。高二时候初次相见,关皙海就身体力行地示范了什么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宝月,顺理成章地更讨厌和不满关皙海。

    关皙海,他怎么能这么这么讨厌呢!

    皙海父亲在文家坐了一会儿,便带着皙海告辞。

    关家父子走后,宝月亲爹格格笑着问宝贝女儿,“宝月,你觉得关家叔叔的孩子怎么样。”

    宝月中肯地回答:“长得是不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见面开始就垮着一张脸。”

    “啊?”宝月亲爹讶然,“他跟你说话时候都垮着一张脸吗。”

    “怎么会呢,他跟我和你妈说话时候可有礼貌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说话大大方方的。”

    呦,还是个双面人呐。

    在家长、她爹娘面前就是明理懂事的品德兼优高中生,对她说话就是好似无意地秀优越。

    宝月气得握紧了拳头,心中仿佛有海潮翻涌,每一记浪打过来,都和着一声“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