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正在闭目养神,睁开清冷潋滟的眼眸,掀了帘子,“也好。”距离京都还有六七日的路程,不如先在路上养足精神。

    而这间客栈,更在她的计划之内。之前不方便佩剑踏进宋府,寄白便留在了水月宫。她特意嘱咐了流云派人送到这间客栈,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

    二人在客栈歇了脚。

    闻宛白推开门,淡淡扫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确认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全然不是往日肆意招摇的做派。

    她抱胸立于门前,却未急于迈步入内,而是冷冷道:“出来吧。”

    有人立刻自上方滑落,轻飘飘地站在地面上,颇是随意地找了个月牙凳坐下,双腿交叠,翘了个二郎腿。

    “想不到宫主大人还有这样小心谨慎的一面。”

    少年眨巴着狐狸眸,狡黠魅惑。自闻宛白踏进门槛,他的目光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现下忍不住出言讽刺。

    看似不学无术的喻小少爷,先是一手医术迷人眼,再是尚且能够将就的武艺惊煞人心,还真是深藏不露。实不相瞒,若不是闻宛白慧眼识珠,他可能已经做好了在俗霜苑颐养天年的准备。

    闻宛白走上前,轻轻抚摸那案上寄白剑柄上精致的纹理,仿佛是在珍惜一件绝世的珍宝。方才,便是因为她看见了寄白,又因房间内的气息不太寻常,混合着少年清冽的甘甜气息,与喻遥的味道颇是相近,她才确定,流云派的人到了。

    “喻遥,滚回水月宫,去替穆流云分担一下宫中事务。”闻宛白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她满心满眼似乎只有眼前的寄白,没有人知道,她与这把剑之间,究竟有多么深的感情。

    喻遥撇了撇唇,显然对闻宛白的态度有几分不满。

    “宫主大人,人家好歹是你的男宠,今天特意在此处等你,你也不对人家好一点儿。”他一边腹诽一边朝闻宛白抛了个媚眼。

    闻宛白抬眸凝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已不再是本宫男宠,而是本宫身边的得力之人。”

    喻遥轻轻一愣,局促一笑,这闻宛白,竟当真是转性了,从前,可是巴巴地绕着他转的。他可是苏晔之以前,最为受宠的男宠了。

    他突然想到两句话。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心中想着,哪知嘴上便跟着念了出来。闻宛白一听,脸色都不好了。她一把掐上喻遥的耳朵,“喻遥是愈发欠调教了?”

    她揪着人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前,推开门便将人扔了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