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宫殿一角摆放着鎏金的香炉,镂刻精巧的蝠纹孔中冉冉升起缕缕檀香。

    庆吉帝眉头微皱,看似不耐的闭目靠在龙榻上沉思,只有扶手上比平时略显杂乱的敲击声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来了吗?”

    大伴伴正恭顺的低着头给庆吉帝捶捏肩膀,猛的听见这一句差点没回过神来。

    他瞥了眼宫门口负责通传的小太监,对方暗暗的摇了摇头。

    “回禀圣上,六王爷还没有到。”

    “哼!那个逆子一走就是十年,好不容易进一次京,天黑了都不进宫请安,”庆吉帝眉心拧成川字,愤怒的一拍扶手:“早知如此,当初朕就不应该心软让他去北疆。”

    天家父子说到底先是帝王和臣子,再是父亲和儿子,大伴伴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顺着庆吉帝的话语往下接。

    他算了算时间连忙劝慰道:“冬日的天暗的早,多日大雪路上又湿滑,六王爷定是在路上耽搁了些,才没能早早的进宫给圣上请安。”

    大伴伴虽说是垂着头回话,可眼睛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大殿门口,眼见站在帘子外负责通传的小太监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领子,立刻心中有了底:“说不定九王爷紧赶了一路,就是为了能在天黑之前进宫请安呢!”

    他的话音刚落,殿门外就响起通传太监嘹亮的嗓音:“报——六王爷求见——”

    庆吉帝下意识的捏紧了扶手睁开眼睛,腿部发力要站起来的一瞬间又卸了力道,他端坐在龙榻上,丝毫看不出他那一瞬间的急切。

    “进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掀开的帘子下走了进来,北疆血统特有的微卷发丝规规矩矩的被束在头顶,额间几缕碎发随着走动在颊边浮动,衬的宛如雕琢般的轮廓更加深刻。

    “儿臣拜见父皇。”

    钟晟瑜撩开袍子跪在地上,将额头压的极低。

    庆吉帝还想抻一抻他,但到底是十年没见的儿子,气哼哼的说了一句:“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钟晟睿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缓缓的抬起了头。

    庆吉帝正想好好的端详一番,却看见钟晟瑜的脸上戴了一块薄薄的面具,将上半张脸挡的严严实实。

    “怎生还带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