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唐爵只留医生,与那位装兔子的崽儿。

    等卧室门关闭,复又开口:“付黎,对么?”

    小崽子头都没抬,睫毛被午后残阳映出两排阴影。

    “我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讲究什么狗屁人类共同命运。”

    他往背后塞个软枕,懒洋洋侧脸教化:“但昨天你也看见了,大本营乱七八糟规矩多,人分三六九等,不是谁都能算我们的同类,当然,也包括现在的你。”

    换句话,就是老子把你扔外边儿,你压根活不久。

    “在这儿,唯一能让你好好活着的,只有我。”

    “再说你昨晚救我一回,我唐爵也不是不讲道义的小人,他们谁也没胆动你。”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选要不要进突击队。”

    其实付黎的视线从未离开医生检查的手,特别是目前,正在解唐爵衬衫纽扣——

    幸亏,被求贤若渴的唐大哥躲开:“针拔掉,出去。”

    见书呆子无动于衷,唐队长耐心耗尽,血气上涌,离叫人把他丢出去喂白鬼只差一丢丢——

    付黎终于开腔,嗓音似乎由于彻夜未眠而喑哑。

    “你……不认识我”

    这语气。

    委屈到唐大哥刹那间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过什么本人都记不清的一夜情对象?

    面前这张脸也终于抬起,眼尾通红地凝视他。

    单挑十只白鬼眼都不眨的唐大队长,一时间竟被看到皱起眉。

    刚打过麻药的大脑极给面子,施然闪过昨夜集装箱内,丧尸怪嚎中耳侧擦过的一声儿:“哥……”

    他想骂人,又不知该从何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