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还未将药煮好前,他需得一直在床前守着,观察慕珏的脉相。哪怕等慕珏饮下汤药,他也得再在阁中观察一个时辰,确认皇帝龙体康泰,才能安然离去。

    莱芜阁静谧的气氛,莫名带了一丝压抑。

    皇帝的脉案轻易作不得假,除非那是慕珏的受意,章行简一个御医敢那样做,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慕娉婷已经猜到答案,再逼问章御医没有任何意义,她还不如等慕珏醒后,直接与他对质。

    她状作无意瞟了章行简一眼,发现这老家伙紧张地又在擦额头上的汗。

    这是在心虚无疑。

    皇帝一出事,兽园就已经封锁,除柔敏公主夫妻,再不许人随意进出。兽园徐总管忐忑进屋来报,道负责训狐的驯兽师已经被杖毙了。

    慕娉婷听后,挥手让他退下。

    药侍在这时端药进殿,道:“娘娘,陛下的药熬好了。”

    宫人抬手让他止步,他们先试毒后,慕娉才让药侍将药端过来,将慕珏从床上半扶起来后,让他靠在青色暗纹引枕上,亲手用玉勺给慕珏小心喂药。

    他薄唇闭得紧,慕娉婷喂了好几次,才将药灌进去一大半。

    莱芜阁宫人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发出声音,等丽妃给皇帝喂完药,他们又奉上帕子,端着铜盆,伺候丽妃净手。

    一个时辰过后,章行简隔硬着头皮,给慕珏诊脉,确认他用药后并没有任何不适方应,才道:“娘娘尽可放心,陛下的身子已经无碍了,这些天只要按时用药就好。”

    慕娉婷挑眉,“不用本宫再等你一年,才能研制出解药了?”

    “……”章行简理亏,都不敢出声。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慕娉婷挥手让宫人都退下。

    ——

    慕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宫室,慕娉婷正靠睡在床沿,纤长的睫毛合拢在一起,侧脸因为靠着右手睡,软嘟在手臂上。

    他想伸出右手摸慕娉婷,却发现手上裹了纱布,只好从薄被中伸出左手轻轻抚到她脸上。

    慕娉婷睡得并不是很沉,她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脸上,她很快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