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就是你的写照吗?”寒未辞揶揄道,眉宇间的郁色也跟着散了一分。

    “你滚,我要是有上房,绝对是你搭的梯子。”相凉卿笑骂。

    这话虽有给自己辩解的意思,却半点不假。相比较江长远的单打独斗,满临都谁不知道寒未辞和相凉卿一向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哪天相凉卿杀了人,肯定是寒未辞在一旁给递的刀子,没差的。就为了这二人上天入地的胡作非为,和阳长公主可没少动气。

    但一来和阳长公主身子不好,只要不是将天捅了窟窿,没谁敢在长公主面前闲言碎语;二来长公主一惯疼爱寒未辞这个侄子,不舍责怪,相凉卿一闯祸就让寒未辞来兜一兜,总能蒙混过关。一来二去,和阳长公主也快管不住这二人了。

    但相凉卿还是有些怂自家母亲大人的,这次陪着寒未辞为了一匹红枣马跑到春城发了一通疯,若让他阿娘知道了,等待他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一想起阿娘,相凉卿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你刚才怎么了?火气那么大?”从小一起长(厮)大(混),相凉卿还真少见寒未辞生气的时候,面对某些人的时候除外。不过近年来,就是面对某些人,寒未辞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了,也不至于为了几个不守规矩的发火啊。

    “是因为那马险些伤了人?”相凉卿猜测,脑海里闪过那抹天青色,突然一阵了悟,揶揄道“不会是为了……”

    寒未辞驻足,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影子,目光凉凉。

    相凉卿很识相地闭紧嘴巴,无辜地冲他眨眨眼,我什么都没说。

    寒未辞冷哼一声,脚步慢慢往前,小雪飘絮,他没有撑伞,雪落了他满头满身。

    随安侯府坐落在城东二甲街清梧巷中。身为开国功臣,位列三王四公六侯之一的随安侯府在建府时便费了当家人好一番功夫的,后经过一番修整扩建,如今虽说不上恢弘二字,也是临都城里数得上的府邸。加之这任的随安侯,且先不论其他,才华有之,能力有之,忠心亦可鉴,甚得当今皇帝器重,撑起随安侯府不至于像有些侯府那般败落了,一时也是风头正盛的。

    载着老夫人和江长兮的马车赶到侯府时,只有侯府夫人吴氏带领着府中众人出来迎接。

    随安侯爱妻有名,不曾纳妾,膝下除了江长远和江长兮,也只有一个七岁幼子江长言,今日随安侯不在,亦不见江长言的影子,迎接的队伍显得有些个冷清。

    江长兮先下的马车,再同江长远一齐将老夫人扶下马车,江吴氏赶紧迎上前来见礼“母亲,舟车劳顿了,快快进屋歇着吧,福康堂早早的备好了一应茶水炭火。”

    “嗯。”老夫人还算给江吴氏面子,应了一声。

    江长兮从秀檀手中接过纸伞,撑在老夫人头上挡雪,乖巧地问候了一句“见过母亲。”

    老夫人对江吴氏一惯不假辞色,说心里没有不舒服那肯定是假的,只是这么多年来,江吴氏也习惯了。

    她看向江长兮,从最开始的惊艳到如今的慈爱亲和,笑道“我们兮儿长大了,都是个娉娉婷婷的大姑娘了。”

    江长兮嘴角弯了弯,娇娇俏俏的“母亲夸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