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江长兮让人捎给付星舟的书信没有半句回音,让人在玄朗使团落榻的使馆外等候,也没有半点音讯。

    秋意渐浓,起风时更添凉气,江长兮临窗而坐,却觉得心烦意燥,下针离预定的位置偏了些,一拆就断送了半天的努力。

    越拆线团越乱,江长兮泄气地丢下绣线,重重吐了口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见江长兮闹起了小性子,秀檀还是很惊奇的,凑过去帮着解已经团成一团乱麻的线团,一边问。

    庆荣识趣地端了茶来,温凉温凉的菊花茶正好败火:“姑娘还是喝点茶吧。”

    庆荣一边递茶过来,一边使劲给秀檀递眼色,意思是让她别多问。

    秀檀是一肚子的好奇,想说有什么不能问的,姑娘若心情不好不该由她们来开解吗?

    抱着这个想头的秀檀抬头一看江长兮,见她神色郁郁,脸色漆黑漆黑的,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在庆荣挤眉弄眼的笑意下发誓能屈能伸。

    “庆荣,让人去查查寻安侯最近的行踪,我要最具体的。”散了屋里伺候的人,江长兮单独留下庆荣吩咐道。

    庆荣知道江长兮在为付星舟的事烦心,又一听这次让打探的是寻安侯的行踪,心下有些了然:“姑娘是担心付公子在找寻安侯的麻烦?”

    “若只是我的担心,我还能安心些。”她就怕付星舟已经开始动手了。

    “姑娘也不要太担心了,付公子行事自有他的章法,就算对上寻安侯也吃不了亏。”庆荣安慰道。

    江长兮闭了闭眼,有些疲惫:“你不知道,仇恨可以让人极端地成长,也可以极端的疯狂。付星舟对寻安侯的恨,是后者。”

    那是不死不休、玉石俱焚的偏执。

    庆荣很快就将消息传了回来,薄薄的几张纸就写全了寻安侯近一个月的行踪,包括什么时辰起床用膳喝茶睡觉都有,这是详细到鸡毛蒜皮里去了。

    庆荣看着那一条条的吃饭睡觉看得眼晕,忍不住吐槽道:“这寻安侯就没有什么大事做了吗?”

    “寻安侯自断臂后就请离了原来的职位,如今赋闲值在家,朝中就算有大事也找不到他头上去。”何况寻安侯本是武将,断了右臂之后再无法戍边守关,已经算是废人一个了。

    说起寻安侯断臂一事,庆荣想起某人的手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算起来付公子也是个狠人,真不明白姑娘为何总担心付公子遇上寻安侯会吃亏。分明每次都是付公子占便宜啊。

    江长兮没有理会庆荣的疑惑,仔细看起那几张纸上寻安侯的‘日常’来,多数是吃吃喝喝,走走逛逛,甚至逛都逛不出寻安侯府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