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翠宫的葫芦架,是温窈参与设计,一点点指点着宫人搭的,说是葫芦架,其实爬架子的不止葫芦,还有丝瓜、南瓜、扁豆,四周还有刚刚种下还不能爬架子的葡萄……把整个架子爬得密密麻麻,青翠满满,确实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原本容翦是开心的,整日价的不是在御书房就是承乾宫,天天批折子见大臣,低头抬眼都是冷冰冰的宫殿,就连御花园都被修整的规规矩矩,少了些意趣,往常不觉得,这会儿在这葫芦架坐了会儿,吹了会儿风,容翦就觉得,原来这宫里也不全是那么无趣的。

    他看了眼随意垂着的丝瓜和葫芦,还有攀爬的哪里都是,却意外和谐的扁豆,嘴角轻轻勾了勾。

    至少这里就挺好。

    心情好了,难得整个人都放松起来,在葫芦架下吃了大半盘瓜果,又吃了些糕点,伺候的人,除了安顺没一个人敢发出动静,安顺又是个嘴碎的,让安顺闭嘴后,他又觉得有些太安静了,不禁就想起了去处理小鸡崽的温窈。

    明明每每在一处时都要被她气个半死,刚刚在殿内还差点把他气炸,这才去了一会儿子,容翦突然又觉得,她不在这儿,还挺想得慌的。

    又坐了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寻了借口便找过来了。

    既然她那么喜欢小鸡崽子,就随她去罢,他也顺便看看,她的那些小鸡崽到底有何不同,让她如此惦记——说起来,他也没看过小鸡出壳呢,既然来了,不若一道道看看。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温窈一只手捧着一只,另一只手在逗另一只,沐着阳光笑得明媚灿烂,特别没心没肺。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不疼,但那感觉却很奇怪,因为只有一瞬间,他也没太在意,只觉得这一幕很好笑。

    想到刚刚那只奶猫和小鸡崽看到他的反应,他便试着扯起一个温和的笑,这才走过去……

    温窈不知道容翦到底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这惊悚程度不亚于刚刚踹门而入。

    她头皮发麻,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这诡异的笑,又是要搞什么?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啊?”

    容翦觉得她这个表情很奇怪,眼睛瞪得特别大,嘴巴还微微张着,看着傻得很,但又傻得挺可爱。

    难道是因为居高临下看着所以才觉得她表情奇怪?

    容翦蹙着眉想了片刻,便弯腰,近距离对上她的双眼:“好看吗?”

    温窈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容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