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禾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程灵越叹了口气,软下态度去哄他,“人你也打了,气也消了,我们先送人去医院吧,别真的闹出人命。”

    沈意禾心里依旧有些不满,听着男人的话走近地上的青年,在触及到那刺眼的血红后,心里一慌,他刚刚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啊,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不好,赶紧打电话喊救护车!”他朝身边人喊道。

    如果易橙真出了什么事,得罪了盛家,沈父非得扒下他一层皮来。

    易橙觉得自己做的梦很奇怪。

    整个人忽轻忽重,仿佛在深海与天空之间来回起伏,鲜红的血铺天盖地地袭来,接着身体猛然下坠,刺眼的白光剧烈地闪过……

    易橙醒了。

    他喘着粗气,起身环视四周。

    干净到极致的天花板与墙壁,雪白的床铺,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

    是医院,他没死。

    易橙意识到这一点,左手抚上额头的位置,脑袋被圈了几圈纱布,之前汩汩流血的地方还有点疼,但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看来,是哪位好心人送他去了医院。

    病床旁靠着玻璃窗,温暖干燥的阳光直射进来落在指尖,青年微微低眸,冰凉的输液管贴着白皙的手背,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光滑修长的手指如同雕刻而成的艺术品,骨节分明,指甲盖覆着淡淡的蔷薇色。

    手掌心的左下边上缀着一颗红痣。

    易橙的指尖缩了缩,惊诧万分。

    这不是他的手。

    因为常年画画,他的手指有些薄茧,右手的小拇指下侧最为严重,远没有这两只手白嫩光滑。

    还没等易橙细想,大量的记忆片段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强制性地冲进脑海,原本不痛的脑袋又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