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行程里,药十三怀里揣玉玦又美美地睡了过去,毕竟身体还是虚得不行,又加上这一番与王爷的攻心谈判,累极又是满足得不行。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日落时分,夕阳透过帘子撒了进来,整个马车厢都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怔了怔,这才发现马车已停下,药十三一个激灵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挑开车帘子,在看清不是王府大门口才长舒了一口。

    马车是停在一条无名小巷里,丰都她也只是上次进府时从城中坐马车,穿过而已,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看向来还在案前端坐批阅文牒的萧沐尘,正待相问。

    萧沐尘将她所有动作看在眼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朝他看过来时直接开口:“还有四条街到安王府,”又从一旁角落拉了个包袱递给她,“这里有你原来的包裹,和着先前给你准备的一些衣物,想必用得上。”

    药十三微一怔,这包袱的样子比之前大了两圈不止,东西带得不少哦,只是怎么看怎么感觉有学校春游家长准备的行李的即视感?

    晃了晃头,压下异样,还真是睡多了,当下也不客气,来者不拒,把包裹往怀里一抱,好家伙抱不住了呢,努力伸出个小脑袋,客气又礼貌地说道,“嗯嗯,那个王爷您费心了,谢谢王爷,王爷慢走,王爷再见。”一边说一边猫着腰踉跄着往车外钻去。

    倏地,手在碰上车门一刻被拉住,药十三心下一紧,立时收了笑容,艰难地回首,笑着问:“王爷,这是何意?”用眼神示意一下他的手,她实在是空不出手来,而那笑完全是笑这个字没有内容的。

    “记住:每天的辰时和戌时,去天一钱庄报备行踪。”萧沐尘眸光幽幽地看着药十三的笑脸,“只要有一次没有报备,你将永禁安王府,明白?”

    药十三心一惊,惊完又是一怒,许是睡得安逸了,又或许莫名有丝有恃无恐,也不知是不是梁静茹给了她的勇气,吸了口气,她回视着那双沉如深渊的眸子,咬牙道:“王爷就算是不放心我?对你的暗卫们应该可以放心吧,我虽是介女子,既然救过你一次,当然不会让你因我而死,如此,可以放开我吗?”威胁来威胁去的,有意思吗?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而隐在周围的那些可以让人放心的暗卫们都齐齐抖了抖,差点露了行踪。

    “嗯,你知道就好。”萧沐尘语气平静得无一丝波澜,手指轻抬,顺便松开了她。

    药十三几乎在他松开的瞬间一把撞开车门钻出了车厢,而四下一看,我勒个去,这么高的马车连个马凳梯子都没有,她一屁股坐在车沿,伸脚就往下探,又听某人的声音在身面不紧不慢响起:“哦,忘记告诉你,那块玉玦可取钱庄的所有钱物。”

    萧沐尘的话才落地,药十三一头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马车里,萧沐尘浅笑地吩咐一声,“回府。”那愉悦的声音差点没把赶车的暗卫下巴惊掉,不仅如此,马车四周的气息也有一瞬的紊乱,这主子不会换人了吧?!

    等药十三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哪还有马车的半分影子,转了转隐隐作痛的手腕,这男人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她发现这一跌将刚刚那股郁闷劲儿也给跌散了不少呢,当然了,她打死也不承认是因为他的那句话。

    手是诚实的,忙掏出那块让她一步跨进生活无忧的玉玦,之前只是扫了那么一眼,根本没看清它样子,然而现在倒是看清了,除了上面有一个她勉强认识的“沐”字外,呃,其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当然了,玉肯定是好玉,皇家人手里的东西,再差也是极品,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捏了捏,手感不错,细腻光滑,有丝丝暖暖的感觉,但它一直被她在怀里揣着的,暖些也不是特点吧,这样翻来覆去也看不出啥。

    不过吗?药十三已嘿嘿笑地出声来,这可是代表天一钱庄的所有呢,这口土吃得也算值得了,大安国第一王爷的产业,这一栽,还是当得起它的价值。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药十三扫了眼身上这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又摸了下头发,本来还怕被人认出,当然其实也没几个人认得她,这下好,即使没有钱财在身,这个样子直接在上大街一蹲,下一顿就有了。

    如今吗,她开心地将玉玦往怀里塞了塞,一下子从蹲蹲族上升到顶级富豪,那感觉想想都美呢,那被萧沐尘最后一扯弄得不快的情绪也已烟消云散,太容易满足了她也没办法啊,药十三搂紧大包袱,嘴里“啊啊”地喊着就往前踉跄地冲去,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有人在后面直接大骂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