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渐高。

    房间内再也照不进月光,而今已是漆黑一片。

    “唔,一点变化都没有么?”绮罗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似乎还蒙在被子里。

    “对。”易行之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某处,有些失落,“我刚开始以为是在家里待太久,心境上出了些问题。便想着出去转转,看会不会有所好转。没想到仍是难得寸进……”

    这部寥寥千余字的无名功法,是两年前绮罗当着易行之的面,一字一句默写下来的。

    这姑娘当时正在学古诗,咿咿呀呀念了一下午,结果连半句也背不出来;被那在气头上的易行之诸如‘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此类的话一顿冷嘲热讽之后,她竟是撅起小嘴,手执毛笔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写满了好几页纸。

    易行之本以为她在鬼画桃符,苦笑着站她旁边瞧了一阵,脸色却是逐渐变了。

    这姑娘的字虽然非常难看,但写出来内容却是条理清晰,饱含古韵。

    ——绮罗,谁教你的?

    ——没人教啊,这些东西一直就在我脑子里呀。

    ——可你字都不认识几个……

    ——对呀,我不认识它们叫什么,但我记得它们长什么样啊……

    虽然不知道这连《百家姓》都认不全的傻姑娘,怎么突然能写出这么多字来。但易行之在看过了绮罗写下的东西之后,着实深感不凡,连忙揣着纸去找了他父亲。

    易凌看后亦是大呼奇妙,直言此术乃神仙之法,绝非凡物,还把娘亲和老张叫了过来一起观摩。

    四人围着这部功法唠叨了一整夜,也没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天亮之后,他们还是决定——都先照着练了试试。

    不过,最终在这部奇特功法的修炼上有所成就,按其上所述法门在体内凝聚出了真元的,却只有易行之一人。

    并且就连易行之,在凝出那一丝真元之后,也是再无进步了。

    “其实也不用太心急啦。”绮罗却不甚在意,安慰他道,“说不定是我有的地方记错了呢。你知道的,我很笨嘛。“

    “会不会是我资质的问题?”易行之一直有此疑问。

    “应该不是。”绮罗顿了很长时间,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总觉得,这地方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