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男子面前,魏鑫嘲讽之意更浓,“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肖程睿,肖大公子。不知我等在此例行公事,怎就在公子嘴里成了恣意妄为。”

    肖程睿见他这作态,揶揄道:“口气再大,也不及魏千户你不遵律法罔顾性命,还大言不惭说是例行公事。”

    “想来肖公子平日在国子监忙于‘学业’,”魏鑫故意在学业二字上重顿,旁边的同僚随之嗤笑,他继续道:“不知京中发生了些大事。”

    “哦?”肖程睿微微挑眉,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南边儿的甯远府多个辖县今年再逢大灾,百姓四散避难,如今有流寇趁此机会伪造黄册、路引混入京中行案,有妇孺孩童被拐,又有富足商户被劫。然,天子脚下岂容这等狗贼作祟?是故举朝上下难得意见一致,专门托我们来灭寇哩。”

    肖程睿一声冷笑,道:“那你不审不问,又如何判得刚才那汉子就是流寇?依大宁律令,朝中官员错杀无辜百姓其罪当诛。”

    一时之间,两人剑拔弩张,气势相当,谁也不压谁一头。

    魏鑫闻言轻笑:“所以我说肖大公子在国子监太过刻苦不是?还真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有圣贤书。”

    稍顿,他又朝天拱了拱手,“前日镇抚司刚接到旨谕,为防流寇进城,各所需严查可疑之人,但凡有在京都各城门武力闹事,不服盘查之人,当值锦衣卫可将贼人就地处死,以儆效尤。这旨谕午门外亦贴得有,上面还有你祖父肖首辅亲自盖的印儿,怎你家中长辈就不肯告知与你,让你在这闹笑话?”

    魏鑫将皇帝圣谕搬出来做靠山,肖程睿自然不敢再辩驳。

    只是面对如此窘境,肖程睿依然面不改色,还是那副玩世不恭地态度,淡淡道:“既然如此,肖某也无话可说,叨扰魏千户了,还请勿怪。”

    “你既认了错,我也不至于心胸……”

    魏鑫话音未落,肖程睿直接翻身上马,轻狂地嘲讽道:“只劝你们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平时还是多积点阴德,否则往后在地府里日子不好过。”

    言毕,他狠狠甩下马鞭,径直入了城门,只留下尘土飞扬。

    韩仟把整件事儿瞧完,心中不免惋惜,这么帅个小伙子,本来装X指数满分,只可惜咒完人就跑,这行为怎么看都觉得太怂了!

    她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是没想到火石很快就落到了自己的脚背上。

    原来,觉得肖程睿怂的不止韩仟,魏鑫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不过一个蒙了恩荫的废物,除了耍威风排场,尽不干些人事儿。风水轮流转,我看你能张狂到何时!”

    韩仟将他的话听得清楚,心下不免再次吐槽:你们俩大哥别说二哥,半斤八两。

    一旁的官兵见魏鑫心情不好,不敢上前安抚,只得默默将那壮汉的尸身抬至其他地方。

    即便如此,在场所有人还是受到了这事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