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坐回了座位,只留下陈太忠愣愣地站在当地。

    陈太忠的发愣,自然不是因为谢向南突然变得能喝了,他是有点讶异,李勇生怎么能把这么大的官威带到进修班里来?退一万步讲……哪怕这里不是进修班,无非就是照个相嘛,你丫也不用如此地介意排位吧?

    他还没有意识到,对很多官员来说,最最含糊不得的,就是坐次了,第一千零九十一和第一千零九十二,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算了,该死的人鸟朝天,不该死的活了一天又一天!陈太忠也一扬手,那杯酒进肚,妈地李勇生,惹得我急了,直接灭了你全家,欺负别人也就算了,欺负到我头上,你不是找死么?

    虽然想是这么想地,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是很开心,因为他隐隐觉得,用仙家

    收拾一般人,反倒感觉像是自己承认情商不足,在心玩不过别人,真的很没面子。

    直到他迟迟疑疑地坐回座位,猛然间,他才有了里程碑一般的明悟。

    我进官场,可不就是想学做人,想提高情商么?看来,需要重点突破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了,能在如此步步危机、勾心斗角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话,那铁铁地是不会再穿越了!

    悟通了这一点,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大好,频频向在座的学员举杯,甚至还蹿到了别地桌子上敬酒,只是,他有意地漏过了李勇生,你丫不是能得瑟么?对不住了,哥们儿还真就不吃你这一套了!

    他这举动,却是无形之中合了官场中地作风。

    很多时候,忍辱吞声、屈意奉承固然是重要地,但无须忍让的时候,最好就旗帜鲜明地划出界线,这样,不但可以不被别人轻侮,而且还能争得对手地对立面的支持,虽然那支持里,肯定夹带了不少私货。

    你丫又不是我顶头上司,我尿你都没空呢!陈太忠敬完李勇生左侧这位,接着就敬右侧那位去了,单单地落下一个李勇生,仿佛这里就没坐着一个人一般。

    李勇生早就看到陈太忠在轮着敬酒了,他心中可是恨透了此人,眼看着就要转到了自己,他已经准备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打算好好地羞辱这厮一番。

    反正大家都知道,酒桌上的玩笑,是当不得真的,不好好地为难陈太忠一番,李勇生这口气还真的咽不下去。

    他右侧坐的,是阴平区的招商引资办主任安道忠,李勇生有意把头转过来,没事找事地同安同学聊天,静等着陈同学的招呼。

    哼,只要他拍我肩膀,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他一下,要是叫我,我先当没听见,然后……再相机讽刺他两句,给他一个大大的难堪!

    他这算盘珠子拨得不错,不过,陈太忠压根儿没给他任何的机会,直接对着安道忠举起了杯子,“安大哥,来,小陈我敬你一杯……”

    安道忠喝了不少酒了,不过,他已经年近三十,在宦海中很是游了几年泳,就算酒意有点上头,也能敏感地发现,这个小陈跟老李……似乎有点不对路?

    这下,他就有点为难了,他平日里跟陈太忠交道打得不多,并不想因为简单的一杯酒,就同李勇生结了什么疙瘩,他深深知道,别看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在官场上,如果不够小心谨慎,怕是将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酒至半酣时尚能意识到这些,不得不承认,安道忠安主任的情商,基本趋近于混迹官场者的正常值,陈太忠也好,谢向南也罢,多少是要逊色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