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真地处理他,还要上报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多就是让他稀里糊涂下了就完了,”范如霜冷笑一声,“我还得考虑临铝的形象呢,你说是不是?”陈太忠默然,范董这话说得真的够赤裸也够坦诚,这女人强势的名声在外,他只当她在铝厂就是一言堂了,谁想要考虑的问题也不见得就少到哪里。

    “那其实换个人,也能配合的,是不是?”他很谨慎地发问了,说句实话,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话题怎么就扯到这里了,“阴平招商办的安道忠,是我党校同学,关系很不错的。”

    当然,他这么说,不过是心里下意识地存了躲避争斗、远离漩涡地念头,倒也不能说就是不妥当,只是却是忘记了初衷。

    “当然,给谁办这事儿都行啊,”范如霜笑着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有点异样,“不过,我忍了这么久,既然已经把他养得这么肥了,八位数的身家……又何必便宜了外人呢,小陈你说是不是啊?”

    呃,陈太忠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范董事长脸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背心处有些凉飕飕的,“范董你是说……榨出来?”

    “他怎么吃的,怎么给我吐出来,”范如霜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开始结冰,“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既然动一次手,他又这么不识趣,不让他伤筋动骨……怎么可能呢?”

    “我从中间可以得到的东西,是有限的吧?”陈太忠彻底明白了,谈这种事情,荆紫菱还真地不合适在场,同样一件事,体制外的人能听得胆战心惊,而体制内的人则是能比较从容地消化。

    “你能从里面得到多少。在于我地人的暗示方法,”这一刻的范如霜,已经不再是一个厅局级干部,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和翻飞的嘴皮,陈太忠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同一个叱咤商场的奸商谈一笔大买卖。

    “所以我现在可以给南宫毛毛一个面子,”陈太忠笑吟吟地看着她,终于将思路返回了原位,“这是你地回报,是这样地吧?”

    可是范如霜闻言。却是明显地会错了意,她苦笑一声,“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也可以当我没说,这只是我突发奇想而已,呵呵,我对这个项目期待得太久了……不能容忍失败。”

    “这倒是无所谓信得过信不过,”陈太忠笑着摇摇头,他刚才还真没意识到。范如霜会如此地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这简直将资源最大化了,是地。这才是斗争地艺术。

    没有出尔反尔地出手,就维护了她的威信;杀而不死,就维持了自家的颜面和微妙的平衡;将人养肥再杀,那就是没有枉下这么一刀:将这缘由转告自己,却是又卖了人情……

    当然,陈太忠也清楚,从陈小马身上挤出的油水,不可能落到范如霜手上太多,她不会这么傻地授人以柄。然而谁能得到更多的油水,却是范董能左右的。

    像这样的计算,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一箭双雕或者三雕他能想到,可是范董事长这一箭,最起码射落四只雕,还是顺手拈来的这一种……是地,在十分钟前,她还不知道他赚了两百多万。

    这是怎样的一种能力啊?陈某人自认。他就算超水平发挥,也不过就是如此了,不服不行。

    还好,他也有得意的地方,那就是范如霜算计这么多,总有一处是算计错了其实人家未必是错了,不过是某些人不服气,有意叫真而已。

    “这两百万不要我都无所谓地,”他笑着发话了。“能给凤凰吸引来更多的投资。才是我想要的,范董能再照顾我两个项目。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个没问题,我回去找找吧,小陈你既然这么说,我肯定是要大力支持的,”范如霜可没认为,他是如此地大公无私,她只是想:这家伙倒是滑头,居然知道趁火打劫多要点好处。

    不过,陈太忠能冲着她的面子,吃了两百万的眼前亏,这一点还是让她颇为赏识的,年纪轻轻就敢这么豪赌,怪不得升得这么快呢,

    “既然这样,那我努力帮范总搞定这个项目,”陈太忠笑着一拍大腿,一时也顾不得吴言说的养贼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