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刚哭得跟泪人似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真难为他了,平日里笑口常开的主儿,还是四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刘浩丽红着眼睛站在他旁边,也是两眼发直。

    “走了,回了,这事儿不怪你,”陈太忠皱皱眉头,走过去一拍梁志刚的肩膀,“又不是你一个人被骗了,回去先写经过吧。”

    要说他心里不怪梁志刚,那绝对是假的,没有这厮的极力鼓吹,科委的钱也进不了这个开户行,不过不管怎么说梁主任是为了给科委赚点小钱,而且,正是因为谨慎,这钱一直趴在帐户上没动,才会引出这么一出来。

    要是那钱隔三差五地就多一点或者少一点,倒也不会出现这么大地纰漏了,最起码,左行长想卷走这一笔钱,就不可能采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法,换种更隐蔽的手法的话,涉案的人数也不会仅仅就三个人了。

    “嗯,”梁主任哽咽着点点头,站起身子向外走,一边一个女人却是抓住了陈太忠的手,“领导,我是电信局的,我只是会计,上面决定在这里开辅助户的,钱损失了,也不怪我啊。”

    敢情,这位是被限制离开的,见陈太忠来,随口就做出了让一个人“没责任”地决定,只当他是什么大领导的秘书或者是某个强势机关的人呢。

    “莫名其妙,”陈太忠也懒得解释,手一甩就走人了,我管得着你们电信局吗?真是……真是太那啥了。

    陈太忠带着两人才离开商行,还没来得及上车,段卫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陈,你们科委的钱也被骗了?”

    段卫华也挺关心此事,虽然这事情归郭宇负责,但是上面真要追究的话。他这大市长也难免要受点连累,所以论起捂盖子的态度,他比章尧东还要积极几分。

    当他听说科委也损失了五百万,马上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生恐打得晚了,万一小陈毛躁脾气上来。把事态搞大,那真就没什么意思了。

    换个别人,他或者还不会太在乎,但是陈太忠的脾气和破坏能力,段市长实在太明白了,他必须先安抚好这小子,“薛时风的事情,我会帮你施加压力地,不过商行这件事。你先克制一下好不好?不要在社会上造成混乱。”

    这不是段卫华急了,他可是老政工了,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提出交换,才能引起陈太忠地关注,都火烧眉毛了,平日里那些腔调啊暗示啊什么,在这种场合不合适用了,进不了那些心急上火的人耳中了。

    “哼,亏得郭宇还有脸想监管我们科委呢,”陈太忠也顾不得涵养了,当着段市长就开始发牢骚。“他地金融工作领导小组,就监管出来这么一个商业银行?”

    “太忠,镇定,拿出一个处级干部该有的成熟出来!”段卫华一听,陈太忠的思路尚属正常,怨念也集中在郭宇身上,少不得就要厉喝一声,“抓捕工作正在进行中,你要顾全大局。先不要到处嚷嚷。”

    抓个毛的抓,人家已经出国了好不好啊?陈太忠有点哭笑不得,左媛来科委高息揽储地时候,梁志刚跟其走得相当近,当时他很不厚道地怀疑,这两男女没准有什么猫腻,所以在两人身上下了长期的、信号极强的神识。

    现在他的神识所及,已经能扫遍华夏大陆了,他甚至知道。骗子黄现在就在吴淞口一带。但是根本扫不到左媛的位置,显然。那女人已经潜逃出境了而且还不是缅甸、泰国这些离得比较近的国家。

    “那可是国家的财富,”陈太忠叹口气,“我们省吃俭用的,子儿不舍得花,这下可好了……唉。”

    “我不反对你追究郭宇的责任,”段卫华苦笑一声,“但是这个东西呢,需要个时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侦支队有不少成功地抓捕先例,你要相信组织。”

    “我相信组织,”陈太忠有气无力地回答,这一刻,他真的又想吐血了。

    其实,他并不需要经侦支队的抓捕,只要有人能提供左媛所在地大致方位半径不要超过三千公里,他就有信心将此人抓回来,不过,想到这里面的钱大部分是郭宇的,他又有点提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