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辉见陈太忠神情不冷不热的,有心再纠缠一番,却是被陈太忠撵了出去,“有什么事儿,跟文主任商量去吧,这件事是他负责的……我现在还有点事,就这么着吧。”

    钱老板有点悻悻地出来了,拉着钟韵秋悄声地发问,“小钟,依你看,陈主任这是对我有情绪呢,还是他说话从来就这样?”

    “情绪肯定有一点,”钟韵秋点点头,低声答他,“不过陈主任事情确实也多,反正你已经跟其他张州人划清界限了,只要你守法经营,问题不会很大。”

    “到时候还得你多帮着关照呢,”钱文辉笑着点点头,转头向文海的办公室走去,钟韵秋犹豫一下,还是折回了陈太忠的办公室,“太忠,生气啦?”

    “以后你少给我揽这种事,我的事情你少插手,”陈太忠沉着脸发话了,他心里确实不怎么痛快,哪怕是做这种事之前,你先跟我打个招呼呢,也比直接上门强吧?

    哥们儿对外面放的话,都是梆梆硬的,你这倒好,直接领了人过来,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说是我陈某人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是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辈子被见过女人呢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放弃原则,那叫没有大局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才遇见的,”钟韵秋小声地解释,“他说要是生意好了,可以在曲阳搞个石材加工厂……”

    “哎呀你气死我了,”陈太忠一听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这个解释却是最对他胃口的,要是钟韵秋跟那男人不清不白或者说是收受了好处才来关说,他肯定要恼火的。倒是说为了工作,他还能理解,他自己可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什么叫生意好?看你这脑袋瓜吧,”他气的是别的,“一个大点的加工厂。加工出来地大理石,整个凤凰都消化不了,你知道不?那是高档产品他怎么可能在曲阳设大厂?要设也是在凤凰郊区,路修好之前,跑不到你曲阳去。”

    “他说你扣了别家的货,可能会面临一些压力。”钟韵秋继续解释,“我就带着他来了,想着你要是不在。我这不也就算尽到心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陈太忠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压力?这屁大一点的事儿,也能带给我压力?正经是这个人……有点奇怪啊。”

    从张州石材商地表现来看。这帮人对外地时候。还是相当抱团地。怎么就能出来这么一个异数呢?他不怕在当地受到别人地排挤?

    倒是钟韵秋很好地为他解释了这个疑点。敢情。这个钱文辉一直是做邻省地沙洲市方向买卖地。张州做凤凰方向地人现在有意进军沙洲。那么钱文辉试图插足凤凰倒也是正常地了。

    “我总觉得。这匿名信。没准是这姓钱地搞出来地。”陈太忠笑着摇摇头。随便感慨了一声。这是他基于直觉地判断。

    不过。就算真是钱文辉搞出来地。他也无所谓。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地是。钱老板愿意配合科委地工作。科委地权威得到了维护。这一点才是最关键地。保证了这一点。凤凰市对石材标准地鉴定。又能保障消费者自身权益。

    五天后。钱文辉在将第一批石材运抵凤凰后。真像他自己所说地那样。盛情邀请科委和环保局地去鉴定。不过。文海没有去。只是派了“设备设施及环境检测办公室”地两个人过去。

    倒是质量监督局地这次露面了。跟着科委地去打了打秋风。按说。质监局虽是省局直管。但口子也是分到乔小树地管辖范围。不过郭宇、王伟新和杨波之类地也常用得到。乔市长又怯懦。所以基本上不存在横向管理。

    钱文辉这石材一到,张州石材地同盟和价格体系在瞬间土崩瓦解,然后又有人传出了消息,说是匿名信确实是石材商手下某人写的和送的,但是却是受了别人蛊惑这个别人自然是钱文辉。

    陈太忠却是理都不理这些话,扣下的货物就是不让交出去,“现在忙着抗洪呢,没时间去检测那些东西,回头再说吧。”

    这就是一般人不愿意跟职能机关打交道的原因之一,真的拿住你的短处了,可以无限期地将一些事情拖延下去,借口总是不难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