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还是有点见识的,想想陈太忠在星期天的时候,对省科委表示出的愤懑,心里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八成啊,这些都是黑材料,整人用地。

    果不其然,他还没琢磨明白,这些黑材料上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儿呢,陈太忠胳膊肘轻轻顶他两下,“过来一下,纯良,就是这个事儿……”

    两人走到房间另一角的沙发处坐下,陈太忠嘀嘀咕咕地跟许纯良把事情一讲,许公子登时呆若木鸡,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陈太忠皱皱眉毛,一撇嘴,“咱哥俩不是外人,我才想找你帮忙呢,成不成你言语一声啊。”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已经有点心虚了,这个……哥们儿不会是又错了吧?

    “我挺想帮你的,真的,太忠,”许纯良干咳一声,低声嘀咕了起来,“可是,董祥麟是正厅啊,我老爹才是副省,又不分管他,你让我怎么帮你啊?”

    “我要是撺掇几个人上访呢?”

    “访倒正厅?那你去中央上访吧,”许纯良哭笑不得地看着陈太忠,又送他一个白眼,“而且,这件事也不大,总共四百多万,全让董祥麟吃了,也没啥意思啊。”

    那倒也是啊,陈太忠皱着眉头挠挠脑袋,人家范晓军在设备款项上整出七八千万的亏空,到最后,朱秉松也只能弄下一个水利厅的副厅,还是很不张扬悄然病退地这种。

    “可是,我真地很想搞他一下,”他不甘心,说不得就要求教于对方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比较合适一点?”

    “这材料,你该直接递给蒙勤勤,给我没用,”许纯良叹一口气,“这不是我不帮你,人家敢这么搞,手里肯定有应对的牌,真要想硬把他下了,你得不讲理一点,可是能跟一个正厅不讲理地,除了杜毅也就只有蒙艺了,蔡莉都不行。”

    这个解释,陈太忠认可,科委的人别的不行,玩心眼那是一等一的,以下午的调研会为例,截流凤凰的方案,他们都能找到那么多的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像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没有说辞呢?

    没错,董祥麟在写字楼事件里,肯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但是,有那么多托辞摆上来,而他本人又是天南省学术界的一面旗帜,想动他,还真是得不讲理一点。

    “我是不想三天两头地麻烦蒙书记啊,”听到这个建议,陈太忠无奈地叹一口气,“算了,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哼,不过……他,嗯,我还是不说了。”

    你继续说啊,我很想听呢,许纯良看他一眼,琢磨一下,“要不这样,吓唬他一下倒是可以,让他没工夫为难你,其实,唉,我不是不想帮你……”

    “那这样吧,”陈太忠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心里有点不快,不过,人家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得,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个王浩波,算是我的好朋友,想竞争水利厅的副厅,你看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帮忙。“你这说的,可全是大文章,”许纯良苦笑一声,虽然大家都不点破,他何尝不知道,陈某人是说他老爹许绍辉呢。

    这也是惯例,高干子女们说话,除非特别熟惯的,一般少提及什么“你妈、我爹”之类的字眼,会这么说的,都是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只是,他知道,自己老爹在天南,一直以来都很低调,所以他也从来不揽这种事,就他了解的,老爹最多也就在正处级别的人事上打过招呼,关于厅级的,就是举手了。

    “不过,我试试看吧,”许纯良总不能两次都拒绝陈太忠,“反正时间还早,我视情况而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