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正琢磨电话是哪里买的,是不是该跟韩忠要两个的时候,荆紫菱冷不丁地发话了,“我说,你还不睡觉去?”

    “哎呀,你还没睡?”陈太忠被这声音惊了一下,转头看看她,“你睡你的就完了,管我做什么?”

    我穿地是真丝衬衣哎,荆紫菱有点生气,这衣服不脱,一觉起来皱皱巴巴地,我还能出去见人吗?“你在,我睡得不踏实,总是想着按报警器。”

    “切,看把你美的,”陈太忠心说,你在我车里睡得也很踏实呢,林肯车上可是没有装报警器嗯,装了,不过那是防盗地。

    说归说,他还是走了出去,开始打量商务室和会客室,嗯,这会客室不错,不过这落地式座钟没啥意思,鱼缸也没啥意思,哥们儿别墅的会客室,要弄个假山,再弄点流水,绝对不能拿玻璃缸养鱼,一看就没品味嘛。

    骨子里,他更喜欢东方式的园林,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对西方的那种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基本上没什么树的风格,非常地不感兴趣臭氧层破坏得这么厉害,紫外线照射得越来越强了啊。

    他正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却不防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号码显示“白书记”,“太忠,什么时候回来?”

    吴言并不是特别关心他回来的时间,事实上,她在中午同别人吃饭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赵璞近来,对陈太忠的怨念极大,据说是打算给陈某人一个好看。

    当然,这一年多下来,陈太忠成长了,赵璞也不可能原地呆着不动,自打调进区里之后,接触的人多了点,接触的层面也稍微高了一点,他居然也知道藏拙了。

    现实就是最好的砂轮机,再有棱角的石头,终究也要被磨得光滑无比,现在的赵璞,已经不复一年多以前的张狂最起码是收敛了许多。

    所以,他对陈太忠的怨念,一般人还不怎么知道,倒是综治办主任赵学文,平日里待人接物厚道,又是吴言用得顺手的人,还跟赵璞算是本家,所以,两人的关系处得挺不错。

    甚至赵主任都知道,小赵对吴书记,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时常试图从她这里试探一点什么东西出来,可是,赵学文虽是女人,却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想当年,就是她从陈太忠的片言只语中,判断出陈某人其实不算段系人马。

    前两天偶然间,赵璞不经意地提起过了陈太忠,冷哼一声,说姓陈的那厮要倒霉了。

    事实上,赵主任早就知道赵璞对陈太忠看不上,不过这很正常,面对那颗耀眼的新星,很少有人心里能够平衡不管是比学历比资格,谁不比那个高中生的官场新丁强?

    但是抱怨是一回事儿,赵璞那话,分明是话里有话,不过赵学文只当那是别人家的恩怨,关我鸟事,听过也就听过了。

    可是,刚才赵学文在同吴言吃饭时,听说集资房那边,可能又要出一点费用,是科委用来检测装修的,赵主任就有点牢骚咱横山区也不富裕啊,这东家啃一块儿西家咬一口的,吴书记你说是不是?

    市里的政策嘛,大力扶持科委,吴言的话,说得很委婉,而且陈太忠那小子,拿着横山是他娘家说事儿,唉……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可是听说,那家伙要倒霉了呢,赵学文笑着摇头,一时有点感慨,这人的风头,实在是太劲了一点啊。

    哦?听到这个话题,吴言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拿着装修检测来做文章,没几句话,就探出了实情。

    饭一吃完,吴言借口要午休,就给陈太忠打了电话过来,她的意思很明显:太忠,那个匿名信什么的,没准就是赵璞那混蛋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