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也是一手钱一手货?”巨中华讶异地看奚玉一眼,三百八一吨,五万吨合小两千万呢,你敬德出得起这份钱?

    “肯定的嘛,”奚书记点点头,心里却是暗骂,尼玛你这是什么眼神?劳资穷归穷,但是跟北崇的关系好,你嫉妒都没用,“这是太忠不肯卖,肯卖的话,五十万吨我也吃得下。”

    五十万吨,我也吃得下,巨中华心里明镜似的,目前煤炭紧俏的,无非是那么一些地方,吃下这五十万吨,他得消化三四个月,但是这并不要紧——煤炭还是会接着涨的。

    不过这个行情,他心里知道就可以了,说出来的话,那他一开始的报价,每吨起码占北崇二十块的便宜,太不成体统了。

    于是他苦笑着叹口气,“太忠书记,五万吨是少了点,北郭可是比敬德多着十来万人。”

    “敬德跟北崇合作时间,可是很长了,”奚玉也火了,你瞧不起敬德,我还看不起北郭呢,“敬德的学生都在北崇返乡创业,支持地方建设……诚意是做出来的。”

    我不就是说了一句敬德没钱,你还没完没了啦?巨中华埋头抽烟,也不看奚书记,心里却是相当地恼火,帮陈太忠压住我,你就能多要煤了?

    殊不知,奚玉是觉得,敬德跟北崇最早展开全方位的合作,因为当初眼光卓越,所以骨子里就有种优越感,跟北郭都是五万吨也就算了——起码敬德可以分期付款,但是北郭想要超过五万吨,他不能坐视。

    这倒不是他一定要压制北郭的数量,他只是借此表明,北郭若是过了五万吨,那我敬德还要争取。

    他俩隐隐地顶上,别人就不好说话了,过了一阵之后,白凤鸣言简意赅地发话,“老区长,五山也要五万吨。”

    白县长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那俩唇枪舌剑,他根本不掺乎,就是直接跟风要五万吨,可就这,也算间接地帮了奚玉一把——北郭你人再多,还多过我五山?我都只要五万吨。

    巨中华终于不再说话,这一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他再是县委书记,再是李书记的前秘书,可在这样一个联盟面前,他只是一个外人——当然,不是彻底的外人,北郭也是北崇的合作伙伴,但是他终究来得晚了,想要融入这个圈子,还要继续努力。

    倒是陈太忠有点奇怪,“你们一人要五万吨煤炭,不怕挤爆阳州的煤炭市场?要我说,一个县区两万吨就够了,炕烟嘛,能要多少煤?”

    “哪止炕烟?”白凤鸣笑吟吟地回答,“五山用蜂窝煤的就不少,还有几个小厂,最近煤炭供销紧俏,一直跟我嚷嚷。”

    “市面上的煤,质量差,而且供货不能保证,”难得地,蒋君蓉笑吟吟地插话,“谁买煤找我,别说三百八,一吨三百二,五千五百大卡以上。”

    “到货价吗?”巨中华眉头一皱。

    “怎么可能是到货价?”蒋君蓉不屑地看他一眼,“素波提货价,先打钱,排队提货。”

    “先钱后货,”巨中华撇一撇嘴,别看他和奚玉都号称能把煤卖出去,但那是要赚差价的,先钱后货,这钱赚得就不舒坦了,真有这心思,随便去哪个煤矿不行?

    而且这煤炭运输如果找不到铁路关系,也是麻烦,超载的话,路上容易出事,不超载就成本太高——想贸然进入一个陌生行业,风险真的太大。

    “煤炭现在就是这行情,”蒋君蓉扬着下巴,斜睥他一眼,“说实话,你们去跑,也就接触煤贩子,根本不可能知道煤老板长什么样儿……倒是运输上你们找太忠,能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