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包黑子听王朝一番言语,知不是陈甲所为,只得等明日验后再核,一宿无话。次日一早就起身梳洗,用了早点,命人在尸场伺候。所有那些差役,早已纷纷到了李家门口。

    不多一会,包大人步出公馆登场,在公案坐下。先命将李老儿带上来,说道:“此案汝虽不知情节,既是由汝寓内出去,也不能置身事外。且将这两人姓名说来,以便按名开验。”

    李老几道:“这两人前晚投店时,小人也曾问他,一个说是姓廖,那一个说是姓熬。当时因匆匆卸那行李,未暇问着名字。”

    包大人点点头,离开坐堂,下了公堂。来到场上先把左边那尸身,与王三及值日的皂役,抬到当中,向着包大人禀道:“此人是否姓廖,请领李老头儿前来看视。”

    包大人即叫李老儿场上去看,老儿虽骇怕,只得战战兢兢走到场上。即见一个鲜血人头,牵连在尸首上面,那五官已被血同泥土污满。勉强看了说道:“此果是前晚住的客人。”

    “他这是干什么?”昨日师爷打扮人疑问道。

    旁边的看观笑道:“这才精彩之处。”师爷与书生莫名其妙。只听见有人高喊:“大人要验尸了,大人要验尸了。”

    年轻书生闻声眉头一皱,道:“我亦听说包拯对仵作之事,甚为了解。”言下之意就是,包黑子要亲自验尸。却不知在读书人眼里,这等事糟粕不堪,心中略微鄙夷。

    “胆小的,可要闭眼睛。”张龙走过来对看观说道,指着一名带小孩子道:“就你,对,带孩子的那位,麻烦你回家去。”

    年轻书生不解问道:“这位都头。这是为何啊?”

    张龙瞧这两位眼生,必定是外乡人,于是解释道:“这是大人吩咐的,少儿不宜。”

    “别挡着视线,让开,想聊天,一边聊去。”几位好事的看观看去,“这可比看大戏强多了。”

    书生脸上有点儿担忧,不知道任期之内是否能够驾驭。

    包黑子随即取了六七扇芦席铺列地下,将尸身仰放在上面。先将热水将周身血迹洗去,细细验了一回。只听报道:“男尸一具,肩背刀伤一处,径二寸八分,宽四分。左肋跌伤一处,深五分,宽五寸等。咽喉刀伤一处,径三寸一分,宽六分。深与径等,治命。”报毕,刑房填了尸格,呈给他。

    包大人看了一回。并无遗漏。心忖:要是小鱼儿或者公孙策再此就好了。

    自己在尸身上下看视一周,与之无异,随即标封发下,令人取棺暂厝。出示招认。

    然后又看第二具尸体,仍照前次的做法,将批领下。把第二个尸身抬到上面,禀令李老儿去看。李老儿到了场上,低头才看,不禁一个筋斗,吓倒在地,眼珠直向上渺,口中哺哺的,直说不出来。

    包大人在上面见了这样,知道有了别故,赶着令王朝将他扶起,掐人中,等他苏醒过来,说明了再验。尸场上面,皆寂静无声,望着李老儿等他醒来,究为何事。此时王朝将他扶坐在地下,忙令他媳妇取了一盏糖茶。那许多闲人,团团围住,恨不立刻验毕,好回转城去,忽见李老儿栽倒地下,一见了也是猜疑不定。

    “看吧,我就说比大戏过瘾吧。一波三折,不虚此行。”那看观似乎颇为了解包黑子作风。

    书生打扮的人不明问道:“这位小哥,好似对此很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