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弘毅为了让家人同意这件事是做了很多工作的,而在这个和家人拉锯的过程中,他早就将一切想的清清楚楚了!若只是一时冲动,他根本没法在家人的轮番劝说下坚持下来。

    虽然没有收下蔡弘毅做学生,但许盈还是安排他留下了。他可是一个人来的,难不成让他一个人回去?如今世道不太平,敢于一个人上路的都是强人。许盈看看蔡弘毅,很有英武之气,应该懂些拳脚、剑术,但显然不够独自面对路上可能出现的危险。

    再者说了,真赶他走,他也能自己骑马跟着,有手有脚的,他自己不愿意回去,许盈又能如何呢?

    安排好蔡弘毅之后,许盈才瞪了一眼罗真:“你知道他的打算?”

    许盈觉得罗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若冲这就冤枉我了!”虽然是喊冤,罗真的语气依旧是半死不活的。他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路骑马追上许盈的。

    “成仁只说自己是来见你的,我就带上他了,哪里知道他有这个心思——我若是吴轲,那倒是能猜出来,但我不是啊!”说到这里,罗真忽然凑近了一些:“若冲为何不收下他?难道是他朽木不可雕,若冲你不愿意?”

    “非!”许盈想了没想摇头:“我所见之人中,他可以说是最出色的人之一了,是万里无一的实干之人,实在难得!”

    许盈对蔡弘毅的印象真的非常好,说到他就有不少好话!而且说实在的,他虽然认识一些出色的少年人,但这些少年人大多有这样那样的‘难搞之处’。相比之下,蔡弘毅真的是正直又随和!

    “哦,万里挑一难得”罗真的语气一下变得酸溜溜的:“这么欣赏那荆州呆子,那怎么没收他为徒?”

    许盈正陷入沉思,没察觉到罗真的语气变化,只是下意识接道:“我才多大,收他做弟子,外人如何看?真的成行了,他今后可有的受!”

    “何必忧虑这等小事?”罗真却显得比许盈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他仰慕你才学才来的,旁的都是细枝末节——旁人言语谁在乎?难道你在乎?”

    “倒也不是很在乎。”许盈很愿意有一个好名声,他又不是反社会人士,肯定希望大家都能对他有个好评价。但也就是如此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上辈子生活在一个流言太多的时代,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他们那一代人中,有些人经过反思,反而对类似的东西没那么看重了。

    至少,他不可能像此时典型的士人那样,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计算成声望之类的‘任务’,每做一件事脑海里就浮现出‘声望+1’之类的画面。

    “但蔡成仁”许盈想说什么,但在罗真微笑着注视他时,停了下来。

    罗真一只手搭上了许盈的肩膀:“看来若冲也明白了这是蔡成仁自己的决定,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而最终背负结果的也是他自己,那又有何不可呢?”

    “若是别人,还能说出是蔡家子年少,许多事还不懂,当下是一时冲动。但我知道,若冲你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你既然说蔡成仁是万里挑一,是难得之人,想来他不会自己的决定也不能承担。”

    “那未免辜负了若冲如此评价。”

    说到这里,罗真忽然笑了起来:“说来,当初‘汝南月旦评’乃是你家先祖主持,号称臧否天下人物,多有言中。其时,许多人物尽在你家一言而决如今若冲踵迹而行,想来也是准的。”

    而另一边,裴庆和羊琮也知道了刚刚停车一会儿,许盈不仅见到了罗真,还发生了有人拜他为师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