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我们刚从赤乌龙和黑蛇群口中死里逃生,刚放松下来,就听见三官洞里水声喧天,响动极大。水声如瀑,洪亮异常,加上身处洞中,回响更加震人,我们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众人又惊又骇,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朝四面看去。可奇怪的是,只闻水声嘈杂,却不见水流涌动,三官洞中一如先前,连条小溪都没有。

    我们疑云顿生,明明听见了如此震耳欲聋的水流声,但也半滴水都看不见,是个人都会感到不解。莫非我们产生了幻听不成?

    老烟枪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无比困惑地扯着嗓子喊道:“同志们,太奇怪了,会不会有地下河流过?听这架势,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咱们快出去!”

    我想到采石矶的地理位置,还有我们经历过的两个水池,也倾向于认为三官洞下流淌着地下河。也有可能采石矶经历长江千万年的冲击腐蚀,山地下早就被掏成窟窿眼了。

    说不定此刻正是长江涨潮之时,浪头涌进了地下窟窿之中,才会导致这种情形出现。我记得苏轼有一篇文章,写的就是长江边一座小山受到水浪腐蚀,内里全是窟窿,每逢夜里便会铿然有声,人们就把它叫作钟鼓山。

    这样解释倒算得上合情合理,可惜众人经历了许多诡异之事,早就成为了惊弓之鸟,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往最坏处作打算。

    因而老烟枪才说完,大家便慌忙收拾起背包枪支,急不可耐地朝洞口奔了过去。李神棍还处于惊惧之中,整个人失魂落魄,便由小张搀扶着往外走。

    赵五爷跑得比谁都快,早就冲到洞外去了。等我们都来到洞口,却见五爷呆站着,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之事。

    “赵五爷,怎么不走了?”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却感到他哆嗦了一下。我有些担心,生怕赤乌龙还躲在石柱背后尚未离开,便提醒大家操家伙。

    “日他仙人板板,你们快看哟,那两尊塑像好像又动喽!”赵五爷嗓音颤动,硕大的鼻头已然挤作一团,整张脸更加丑陋了。

    我往那两尊塑像看过去,果然见它们正在缓缓移动,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有了先前的经验,我们只惊讶了阵,便都镇定下来。

    老烟枪看向我,沉稳地说:“老子也算看明白了,那两尊雕像似乎暗藏玄机,说不定这一切都与它们有关。白帆同志,你跟我过去看一看吧。”

    我其实早就认为雕像有问题,它们应该属于机关枢纽,可能池水的涨落便由它们的转动来控制。老烟枪这样一说,我自然义不容辞,抬脚就要走过去。

    方诗雅急切地叫了我一声,而后说道:“别忘了鲤鱼的眼睛,你最好不要去看它们……算了,还是我跟烟枪大哥过去吧。”

    她不等我答话表态,便尾随着老烟枪走了。我心里当然很感激她,暗想这么多人中,还是方诗雅最为心细体贴,别看她始终沉默寡言冷若冰霜,其实内心里还是温暖如火的。

    老烟枪和方诗雅小心翼翼地走到塑像前,又朝石柱背后看了一会儿,才打着手势告知我们赤乌龙已经离去了。他俩围着那两尊塑像转了几圈,对着它们又推又敲,半晌才无奈失望地摇摇头。

    我见他俩一无所获,就想亲自过去看个究竟,便招呼五爷他们道:“大家都过去吧,好好看一看,然后集思广益,说不好还能找出破解机关的方法呢。”

    不料李神棍和方诗尧都推脱不前,我就有些来气了。我们这些人中,李神棍见多识广,尤其喜欢研究古物,方诗尧强识博闻,这种情况下最需要他俩,没想到这两人自私到了极点。

    连五爷都看不下去了,他恶狠狠地骂道:“啷个说,你两个狗日嘞要做啥子?少给老子拉稀摆带,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