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再停留下去,自己最终会克制不住,便让方诗雅调转身子往后爬,我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随其后。

    我们好不容易爬回到悬崖边,方诗雅完全虚脱了,整个人仿佛死了一回。

    我本来满腹狐疑,但此刻要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只能将乱七八糟的疑惑抛诸脑后,强打起精神来。我一面安慰着方诗雅,一面不住打量四周,开动脑筋寻找去路。

    悬崖旁竟能容身,要转动身子都困难重重,肯定不会有出路了。前路之难,难于上青天!

    可要退回去,我又不知道这里的折叠空间在什么地方,何况老烟枪生死未卜,事情一下子难办起来。

    我沮丧地将情况告知方诗雅,她默不作声,紧紧咬着牙关,勉力支撑着。

    过了半天,她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问道:“你刚才真的看见悬崖下面有一只眼睛了吗?”

    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难道我会骗你不成?心中没好气,我的语气就有些生硬,断断续续将前因后果讲了,连同梦中景象也告诉了她。

    方诗雅沉默了良久,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我想你说的那个女人或许就是朱婷吧,她漂亮吗?”

    我瞟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有何用意,支吾着没有回答。方诗雅有些期待的眼神黯淡下去,叹息一声,闭起眼睛靠在峭壁之上休息。

    我已经对她古怪的性情见怪不怪了,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打量着四周,又大声呼喊老烟枪。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老烟枪的回应声,激动地一骨碌站起来,仰着脑袋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

    不一会儿,老烟枪出现在我视野之中,他手里提溜着一只肥大的老鼠,颤颤巍巍朝我们挪动过来。

    “同志们辛苦了,我刚才给你们弄吃的去了。革命小将也得吃饭哪,你们看这老鼠一身肥肉,一定鲜美得很。”老烟枪咧嘴一笑,说得无比轻松,还冲着我们晃了晃手中的老鼠。

    我看着那只老鼠,想到它有可能吃过死人肉,不禁干呕了两下,埋怨道:“谁吃得下去,你别恶心我们了。不要开玩笑,赶快想办法离开此地。”

    老烟枪随手将老鼠扔下悬崖,脸上又浮现出他标志性的嘲讽神态,说道:“你这个小同志太一本正经了,笑一笑,十年少!咱俩到底是谁没有幽默感?”

    要不是悬崖过于局促,我早就冲过去给他一拳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方诗雅说:“诗雅恐高,你少扯淡,快收起你那干瘪的幽默感吧!”

    老烟枪听我一说,向方诗尧投去关怀的一瞥,而后招呼我们跟他走,他有办法走下悬崖。

    我兴奋起来,慌忙搀扶起方诗雅,在后面护着她,一寸一寸地挪动着。老烟枪倒也不催促我们,还时不时回过头关照几句,让我们当心脚下。

    就这样胆战心惊地走了二十多分钟,老烟枪示意我们停下来,指着脚下说道:“这里有栈道,我刚才走了一段,还算牢固结实。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的革命事业必然要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