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议,阿央建议我们到了傍晚时分再行动,因为哀牢髭蟾非常怕光,只有光线微弱的时候才会现身。

    老烟枪安排许多人围在水潭旁,时刻盯住周边一切动静,但凡有情况,务必第一时间汇报。

    有老烟枪和李神棍的指挥,所有事情进行得井井有条。我没什么好操心的,就走到水潭前,听着震耳欲聋的瀑布声,打望着水潭里的动静。

    阿央走到我身旁,说道:“我曾经潜入到潭底,发现其中有些古怪,这个潭子非比寻常,恐怕事情不会太顺利。”

    我听她语气中充满了忧虑,就宽慰道:“我们这些人走南闯北,再凶险的地方都去过,再凶残的鬼怪都见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再说了,哀牢髭蟾也就是蟾蜍而已,不难应付!”

    “哀牢髭蟾几十年都没在无量山现过身了,你别太乐观。”阿央叹息一声,转移了话题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到无量山顶去?”

    我记起沙马老大爷说过的话,他告诉我们,兴许毕摩知晓关于建文帝陵墓的事情,就直言不讳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此行是为了找寻建文帝陵墓,你知不知道一些线索?”

    “疯了,你们真是疯了!”阿央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你们这些汉人,为什么总要没事找事,就不能消停一些?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别来问我!我警告你,等找到哀牢髭蟾,医治好病人以后,请你们立即离开无量山!”

    阿央态度越是异常,语气越是激烈,就愈发证实了沙马老大爷的话,她肯定知道一些关于建文帝陵墓的事情!只是我该如何让她抛弃偏见,平心静气地聊上一聊呢?

    就在我暗自琢磨的时候,营地里突然乱了起来,李神棍冲着我们大喊大叫。

    我和阿央急忙跑过去,看见一个手下满地打滚,神情非常痛苦。

    “大明王,毕摩,不好啦,这个兄弟身上的红斑全部变黑了!”李神棍紧张地说道。

    我蹲下去掀开那人的衣服,发现他肚皮上的红斑都成了黑色,细碎的皮肤屑就像一层麦麸,让人头皮发麻。

    阿央急忙取出银针,在那个兄弟太阳穴上眨了几针,他就昏睡过去了。

    等李神棍命人抬走那人时,我又惊又怕地问道:“阿央,这黑灰病发作得也太快了吧?其他人怎么办,会不会也要发作了?”

    “黑灰病的发作,要看个人的体质,有些人发作得很快,有些人甚至要等上几年,红斑才会完全病变黑化。所以担心也没有用,就看天意了!”阿央收起银针,又去叮嘱李神棍怎样照顾病人。

    经过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发病事件,所有人心事重重,营地中笼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惧氛围。

    我很是忐忑不安,正想着去找老烟枪商量对策时,谷底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叫声,沉闷得如同远在天边的雷声。

    天上乌云又增多了,就像从山顶滚滚飘下来的黑色烟雾,刹那间就天昏地暗起来,风声大作,银白色的瀑布也暗沉了不少。

    阿央冲到我身前,高声喊道:“这是哀牢髭蟾的叫声,快,快招呼大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