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嘞,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是不是老子的好兄弟?”赵五爷急了红眼,冲我挥舞着拳头,嚷道,“当初老子太年轻,不懂事,没见过世面,行了吧?”

    “我说这位赵五爷,你要吵就滚出去!”阿央回头怒骂了一声。

    我差点就放声大笑,赵五爷愈发恼怒,朝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随即安静下去。

    那些病人喝下去药水以后,开始出现一种癫痫似的症状,浑身抽搐得很厉害,嘴里说着杂乱不清的胡话。

    李神棍有些担忧地问道:“毕摩,这怎么回事?好像病情加重了……”

    他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但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些怀疑阿央的医术。

    赵五爷就像点燃了的炮仗,立即炸响了:“龟儿子,你心里又有什么小九九?吃的又不是仙丹,出点状况怎么了?老子跟你说,你要是胆敢怀疑阿央,老子把你的陈年老屎都给揍出来!”

    阿央站起来推搡着五爷,又扭头对我说:“白帆,算我求你了,你把这个大喇叭带出去吧,非得被他吵死不可!”

    我拽起五爷的胳膊,将他死活拖到帐篷外,正给他点着烟,忽而听见帐篷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呕吐声。

    不多时,李神棍捂住鼻子冲了出来,欣喜地叫道:“大明王,吐了,病人吐出了很多蟾蜍卵,身上的红斑消退下去了。不行,这味道太冲,亏毕摩受得了,好样的!”

    我们隔着帐篷就闻见了一股恶臭,那味道简直要命,但阿央还在帐篷里忙活着,愈发让我们感到钦佩。

    用了两三个时辰,阿央总算给所有病人喝下去药水。营地里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臭味挥之不去,弄得营地就像垃圾场似的。

    阿央又给五爷和李神棍喝了药水,他俩捂住肚子奔到树木背后,哇哇吐了大半天。老烟枪带走的那几个兄弟,我也让小张将他们喊了回来。

    等他们都喝了药水之后,阿央抹着头上的汗水,说道:“记住了,每过一个时辰,就给他们喝下一大杯清水,好清空他们的肠胃。”她抬眼看向天空,急切地说,“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往活死人洞,你派个人给我吧。”

    “阿央,辛苦你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我见她神色坚定,就叫来小张,让他陪着阿央前往活死人洞救人。

    阿央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转身就离开了,小张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赵五爷吐够了,虚弱地回到我身旁,一听见我说阿央去了活死人洞,就像被火烧了屁股,又叫又跳地追了出去。

    我将阿央的话转告李神棍,他自去安排,我则转身走到山崖边,探头去打望老烟枪和泉林真人的情况。

    天色渐晚,一天就在这种鸡飞狗跳的忙乱中过去了。吃过晚饭以后,阿央等人还未回来,李神棍吩咐人手清扫营地,我们则围坐在泉林真人的帐篷里谈话。

    老烟枪面色阴沉,只管埋头抽烟,显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