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说坏,关我屁事。”天河鬼咧了咧嘴。

    熊国光淡淡地继续说道:“对于能打出这样一拳,却一直籍籍无名的人。我很好奇。然后我在胡门主这里打听了不少你的过往,去青雨楼搜集了些你的事迹,我又对你更好奇了。所以我很想请你来,一边喝酒一边好好聊聊。问你些问题。”

    天河鬼皱了皱眉头。若是只听这人的话语态度,倒好像真是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英雄重英雄,但这人可是出身雍州将军府的魔教中人。修炼顺天神策,以江湖传言来说几乎可以算是疯子般的人物。真有可能会和旁人相惜相识重英雄?更何况自己那一拳伤他伤得如此之重,被视作生死大仇才是常理,总不能是修炼顺天神策真个修炼得疯了,偏偏就要对将自己打残打死的人才能生出相重相识之心。

    忽然间啊的一声娇吟,旁边那被桂宏亮搂在怀中的女子好像被摸捏得再也忍受不住,身躯一阵哆嗦叫了出来。然而还不等她脸上的粉红和微微扭曲的失神娇柔之色褪去,桂宏亮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脸,凑到近前几乎是脸贴着脸看着她说:“别叫出来。就算是舒服到觉得到死了也值了的时候也别叫出来,表情也别动,还是要那样冷冰冰的,否则我会用绳子将你身上最嫩的地方给一片片割下来。对了,还有眼神,一定要是那种高高在上,看着我就像看一坨路边的狗屎一样的不屑的眼神......”

    白衣女子脸上的粉红色和极乐的余韵飞快地又被恐惧之色所替代,娇躯也在僵硬中微微发抖。

    “桂宏亮。”一旁的熊国光冷冷出声了。“我在这里招待客人,你的那些恶心玩意躲到没人的地方去玩。”

    “我喜欢在这里。”桂宏亮转过头来却也冷冷地看他一眼。

    “我不喜欢。”熊国光眼睛一瞪,一股森然的杀气如海潮般地散发而出。虽然他依然是面色苍白,说话的中气不足,这一刻给人的压力却恍如噬人的妖魔。

    当啷一声,他身边那正在替他夹菜的小女孩吓得丢掉了筷子。

    桂宏亮的眼中有光芒一闪,似乎也有狰狞之色浮现出来,不过随即又叹了口气,举了举手说:“好吧。这次你是主事的,我听你的。”

    言毕他径直站起,也不看天河鬼和胡长海两人一眼,搂着那白衣女子自顾自地去了。

    天河鬼挑了挑眉毛,这一幕颇有些古怪的场面倒让他对这魔教妖人越发地好奇起来。之前对这些人的印象大都来自于江湖传闻,这亲身接触之后感觉又有些不同,那个叫桂宏亮的亵玩女子什么的倒也罢了,这个叫熊国光却让他看不透。这人言语客气举止端正气度不凡,但刚才那一抹狰狞杀意又来得那般汹涌自然。以天河鬼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那绝不是装出来的假把式,而是真正的毫不掩饰地‘想杀’。

    上一刻还是气度不凡的名士风范,下一刻就露出癫狂屠夫般的狰狞气息,而且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假装出来的。这不是名士假装成屠夫或者屠夫假扮成名士,而是既是名士也是屠夫。

    “你是怎么的了?居然在贵客面前如此失态!”胡长海忽然出声怒吼起来。原来服侍熊国光的那个小侍女瘫坐在地站不起来。身下裙摆隐现一滩水迹,居然是被刚才熊国光的杀气吓得失禁了。

    这里的会面显然不大适合让人知晓。所以除了这近身服侍两人的女子之外并没有其他下人在场,胡长海这位门主再是暴怒也没办法大喝一声来人呀拉下去,只得上前伸手就将那小侍女抓了起来。那不过是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胡长海的手中如稚鸡一般只能抖个不停。熊国光看了却摇摇头说:“也就是个小姑娘罢了,不用为难她。劳烦胡门主替我赏她二十两银子买糖吃。”

    胡长海一脸好像要吃人的凶相马上缓和了下来,马上将那小女孩放了下来,还拍着小女孩的头呵呵笑着说:“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谁人不知我老胡对下面的人最是亲厚?只是不知是不是扰了熊大人和我天河兄弟的酒兴?要不我老胡马上叫人来再收拾一桌,或者移至别处?”

    “不用。就这样吧。”熊国光摆摆手。“胡门主你也不用在这里了,就让我单独和天河兄弟聊聊就好。”他随即又看向天河鬼。“不知天河兄弟可否赏脸?”

    天河鬼大喇喇地坐到了桌边:“好,正好我也有些闲工夫,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目送着胡长海带着小侍女离开,这凉亭中便只剩下了天河鬼和熊国光两人之后,熊国光才开口缓缓问:“关于天河兄弟的过往,我已经大概知道了。我很好奇,所以特意来问问...以天河兄弟的身手,资质。为何直到现在还如此落魄?”

    天河鬼看着熊国光目光闪动:“原来你是想拉我入红叶军?还是想收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