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尼特搁下手中的画笔,对身旁的佐伊说:“你有没有觉得,血缘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它不一定能传承祝福,却一定能继承不幸。”

    佐伊说:“你问我这种问题,不是在揭我的伤疤吗。”

    加尔尼特调和着颜料,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突然觉得,如果能斩断和血缘的联系,我们会自由很多。”

    佐伊叹息,“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有人听了一定会伤心。”

    “你是好女孩。”

    佐伊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嗯?”

    加尔尼特没有看她,自顾自地画着画,“你是好女孩,却因为我父亲的过错让你碰到这种事情,真是抱歉了。”

    她掩嘴,不出声得笑了,“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怎么知道?这样说吧,加尔尼特。”她支着下颌,“我们之间可不存在同病相怜的关系。那个女人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与我毫无关系。你为你的母亲心痛,我可没有。”

    加尔尼特有些恼火又有些不解,“同病相怜?我把你视作我的朋友,佐伊。”

    佐伊扶住额头,苦笑起来。记忆里,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我明白你的苦恼,佐伊。男孩碧蓝眼睛里透着诚挚的光。我是你的朋友。”

    如果你,还有他看清了真实的我,你们还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吗?她想。

    “你不高兴的话,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难得今天有空。”加尔尼特从画板前离开,闷声道:“你想去哪里?”

    “去诺索尔家。”

    “诺索尔家?”

    “怎么了?”佐伊斜着眼睛瞧他。

    “没什么。”加尔尼特径自向门口走去,“走吧。”

    佐伊抿嘴一笑,也随之跟上前去。

    诺索尔家虽然也在首都圣歌堡,但是却处于东南角,比较偏远,即使坐马车过去还是需要半天时间。所以,当两人到达诺索尔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诺索尔侯爵亲在站在屋宅门口迎接两人。他穿着一身灰色宽大衣,简单不失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