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巧颔首,声音温柔:“是啊,你也知道,我爹娘都是裁缝,就算是嫁人之后,每年也都会给我做一件新衣裳。这不,我娘等秋收结束后,就赶紧给我缝制了一件,托人从浅水生产大队里给我捎了过来。”

    姜甜枣知道,孙七巧特别勤俭持家,每年除了她娘家给她制作的新衣之外,再不会添置其他的新衣。

    姜甜枣清楚记得,梦里上辈子,孙七巧投河时穿的新衣是水蓝色的。可今年孙七巧唯一一件新衣却是竹青色的。这说明,孙七巧应该不是今年投的河。

    意识到这一点,姜甜枣心里放松了下来。

    姜甜枣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孙七巧之所以投河,肯定是和吴建业与钱红梅的苟且有关。

    姜甜枣之后也稍稍提醒了孙七巧几次,可孙七巧都没有醒悟过来。

    按照孙七巧的性格,如果姜甜枣把这事全盘说了出来,她很可能会崩溃。所以姜甜枣决定先按兵不动,等过段时间亲自去矿场,抓住那两个人勾搭的证据,再慢慢开导孙七巧,阻止她做那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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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秋风一起,天就渐渐凉了,这要是再不赶制棉衣棉被,家里两个孩子可就得冻着了。

    姜甜枣在白天的劳动之后,晚上回到家,还在煤油灯下帮生产队的一些小媳妇做一些针线活,想以此换取布料和棉花,自己做棉衣棉被。

    姜甜枣的针线活在南水生产大队里,算是顶尖,大家都乐于让她帮忙,所以每天晚上,她都会做针线活到半夜。

    这几天下来之后,姜甜枣的眼下隐隐有了黑眼圈,明显的睡眠不足。

    可姜甜枣没有料到的是,他们家里不仅是自己一个人睡眠不足,高芸芸和高建设同样没有睡够。

    这天,姜甜枣拿着家里的麦子,去村西的石磨上磨小麦面。在路上时,她恰好就遇见了学校里的于老师。

    于老师四十来岁,短头发,戴着眼镜,工作格外认真负责。因为南水生产大队里老师不多,所以于老师同时担任高芸芸和高建设的语文和数学老师。

    此时看见姜甜枣,于老师连忙皱起了眉头,说道:“甜枣啊,你们家高芸芸和高建设是怎么回事呢?这几天,每天上课都趴着睡觉,叫他们起来回答问题,一问三不知,成绩下降不少呢。”

    虽说那个时候,生产大队的人都是在田地里刨食,不太重视孩子的学习。可高建设和高圆圆平时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学习特别认真,也深得老师的喜欢,因此于老师对他们格外关注。在发现他们的异常之后,就赶紧着跑过来跟姜甜枣说了。

    姜甜枣听完之后,心里不免觉得疑惑,回去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这两个孩子确实看着非常疲倦,吃饭时眼睛都有气无力地支着。

    姜甜枣不禁好奇:“你们怎么这么累呢?身体不舒服吗?”

    高芸芸不善于撒谎,面对着姜甜枣的质问,只是低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