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钮祜禄格格很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但见得多了,也没妄想去改变别人的想法。

    等着瑛瑶哭好了,钮祜禄格格这才要人打了热水给她擦脸,差人捧了茶进来给她润喉,柔声劝道:“这又是何必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顶着,况且这天还没塌了,怕什么?哭多了伤身子!”

    这话说的瑛瑶鼻子又是酸酸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些。

    她低头一看,见弘历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自己,一脸关心,鼻子更酸了。

    她也是有亲弟弟的啊,可她的亲弟弟弘时因为畏惧额娘,怕额娘不高兴,连过来一趟都不敢。

    想及此,她又觉得鼻子酸酸的。

    擦了脸,喝了热茶,瑛瑶总算是好些了。

    钮祜禄格格道:“我记得我到王府时,那个时候你已经十四五岁了,统共我们俩儿就没说过几句话。”

    “反而是你出嫁后,弘历渐渐大了,这才熟悉起来,我虽是你长辈,却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若是不介意,大可以与我说说你的心里话,也许把话说出来心里就能好受些。”

    瑛瑶是很喜欢弘历的,刚成亲时她看着弘历那胖嘟嘟的小脸还偷偷戳过,只巴望着自己能生个像弘历这般可爱聪明的孩子就好了,等着弘历长大后,她更是越来越喜欢,所以对钮祜禄格格也萌生出好感来。

    如今难得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考虑起来,瑛瑶抽噎道:“我,我要同那拉兴德和离。”

    那拉兴德正是她的夫君。

    和离始于唐代,而后一直盛行,但在清朝……却很少有人能提出和离。

    “这是为何?”钮祜禄格格并不是不赞同,只是有些讶异。

    那拉氏一族是满族的一个大氏族,明末海西女真四部的王族姓氏,这门亲事是胤禛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一来是那拉氏出身高贵,讲究礼法,二来是那拉兴德是家中嫡次子,寻常人家对嫡次子要求并不严苛,以至于嫡次媳也不用管家料理琐事,三来则是那拉兴德生的是一表人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人才。

    胤禛当初想的就是瑛瑶成亲后得开心就好。

    瑛瑶的眼泪又掉下来了,“额娘总埋怨我未有身孕,可是他……一年难得来我房里几次,这叫我如何能够怀有身孕?两年前我曾有过一个孩子,这孩子却被他们逼得没了,他们反倒还来指责我的不是。”

    “格格,我真的熬不下去,我真的熬不下去了啊,我怕再熬下去,我

    这条命都要丢在那拉府里头!”

    她这话说的是没头没尾的,可钮祜禄格格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