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济南了,世子可是累了?”侍女关心道,“前面有一家不大的茶馆,世子可要...”

    赵希言抬手,“不必了,才到济南,今夜便不休息了吧,父亲出门前曾交代,陈长史也说了这是吾第一次朝见天子,龙椅上那位伯父,可是连派三使着急要见我呢,吩咐下去,加快速度,莫要误了朝贡的时辰。”

    “是。”

    赵希言又侧头瞧了瞧车旁执仗的随从,仰头吩咐道:“在茶馆旁停一下,让他们都喝上一口热茶,另外在给我要一壶酒...算了,要一壶热茶吧。”

    “是。”

    茶馆里的热水用尽也未能让随行的人员都喝上热茶与温酒,侍女亲自走下车辇进入路边的茶馆,“一壶浓茶就好。”

    忙碌的伙计抬起脑袋,“浓茶伤身,姑娘是要给谁喝?用来提神么?”

    “这个你别管。”侍女将一锭金子轻放在桌上,“皇家差事,你只管做便是。”

    一辈子没见过几回金子的伙计眼里直冒金光,笑眯眯道:“好嘞。”

    老翁独自坐在茶馆一角摇头吹着碗里的热茶,对茶馆前的阵仗毫不在意,也对来人漠不关心,自顾自的品着茶,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您要的茶。”不一会儿,伙计便将茶泡好递了上来,

    侍女朝身后跟随进来的人挥了挥手,“良医正。”两个补子上绣着黄鹂的官员走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医箱内取一根银针准备验毒。

    喝茶的老翁将茶碗放下,眯着眼睛舒了一口气,“若真要害人,岂止下毒一说,这是小人的做法,也是小人物的做法。”

    侍女扭头,将视线挪到老翁身上,见人衣着破旧,便没有当做一回事,也没有计较他的多言,从燕王府带出来的两位医官用银针验毒又亲自尝试了之后纷纷点头,旋即朝侍女拱手道:“启禀指挥使,经下官验试,此茶无碍。”确认无误后侍女又亲自尝了一口这才出门将之呈上车辇。

    一大群人停留在茶馆前没多久便又离开了,伙计数着桌案上金灿灿的宝贝,“果然大明朝最有钱的藩国当数燕国,就连侍奉茶水的宫女都长得这样好看。”

    老翁顺着胡须眯眼道:“刚刚那位姑娘体态轻盈,步伐沉稳有序,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

    老翁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人群,若有所思道:“燕王府的护卫指挥使竟然是名女子么。”

    侍女进入车舆的帐房,将滚烫的茶水小心倒出置凉,“世子,适才臣去要茶,命良医正验毒时旁边有个老头说若要害人岂止下毒一说,还说下毒是小人的做法,也是小人物的做法。”

    赵希言端着欲要入口的热茶顿住,旋即放下探出帐房,车舆周围的朱漆栏杆与柱子将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回头问道:“茶馆里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