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里,距离长安不过六十里,驻扎于此的,便是李傕堂弟李应,当李儒带着太史慈和典韦赶到槐里时,李应刚刚与郭汜斗过一场,显然,郭汜也知道长安失陷的消息,想要趁势将槐里和鄠县这两支人马吞掉。

    “将军有令,先生不得带军队入营。”拦住李儒等人的将士皱眉看了看李儒身后的并州军道。

    “劳烦将军在此等候。”李儒看向太史慈,给他使了个眼色。

    “喏!”太史慈会意,点点头,自带兵马退开城门范围。

    李儒自带典韦入城去见李应。

    见到李应时,李应有些疲惫,长安失守,兄长生死不知,这个情况下郭汜又接连跑来攻城,后方粮草已断,这让李应对未来有些茫然。

    “先生,许久不见,怎就投了那陈默?”看到李儒,李应有些不快,当先质问道。

    “将军虽为李傕从弟,但将军真的以为李傕是成事之主?”李儒不慌不忙的按了按典韦的手臂,示意其莫要冲动,跪坐下来,看着李应道:“自去岁反攻长安以来,这关中成了何等模样,我想不必儒说,将军也该知晓,再这般下去,莫说扫清寰宇,重定中原,以军中将士如今这般样子,恐怕不用太久,便会无粮可用,无财可安军心,将军也非不明理之人,亦是忠义之士,莫非真的要跟那李傕一直走下去,直至灭族?”

    “文优,此言太过了!”李应皱眉喝道。

    “不论何人占据关中,以李郭二人之罪,夷灭三族绝不为过,届时将军安有幸理?”李儒反问道。

    李应虽是李傕堂弟,但为人却比较重义,他昔日曾在赵温麾下为吏,去岁李傕意图杀害赵温时,便是李应多次劝阻,方才保全了赵温性命,也算是福报吧,昨日赵温来见陈默时,提及此事,希望陈默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保李应一命,当时李儒等人尚未出城,陈默亲自去找了一趟李儒,将此事交代了一遍。

    当然,前提是李应愿意跟李傕撇清关系,毕竟陈默要掌控朝堂,其他人都可赦免,但李傕、郭汜二人的罪行却是很难赦免的,不但是给天子出气,同时也是给关中士人一个出气口。

    “先生为何便觉得,我兄长一定会败?”李应有些烦躁道。

    “长安已失,李傕粮草已无根基,久之军心必散,此其一也;其二,李傕麾下之兵,如今加上将军和李桓之兵,也不过三万有余,城也只有槐里、鄠县两座,夹在长安与郭汜之间,腹背受敌,安有幸理?其三,李傕横行关中日久,怨声载道,如今失势,还会有何人帮他?”李儒认真的看着李应道:“若李傕投了郭汜,两人或许会因为我主暂时摈弃前嫌,然将军以为,郭汜是否还会如往日一般与李傕相互信任?若是相互猜忌,又如何与长陵侯相抗?”

    “我若能说服兄长……”李应看着李儒。

    “将军恐怕很难说服李傕,就算可以,但这西凉诸将之中,任何人都可以赦免,但唯独李傕、郭汜难以赦免,在下此来,是为保将军性命,为李家留下血脉,否则,日后当李傕兵败被擒之日,三族之祸,将军又何以幸免?”李儒沉声道:“此乃李家存亡之际,将军切不可因一时义气留下李家灭族之祸!”

    灭族……

    李应闻言沉默了,灭族,这对任何人来说,都绝对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如今好似败局已定,自己又不得不考虑李儒所言,心下有些烦躁道:“先生可否让我考虑一二。”

    “这个不忙,但在下不得不提醒将军,若再迟疑下去,待李傕来此,将军就算决定投诚,恐怕也要与李傕兄弟相残了。”李儒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看着李应道:“将军,我主不愿看将军与兄弟相残,李傕败局已定,但不该败在将军之手!”

    兄弟相残?李应想到要跟李傕对战沙场,心中更是痛苦:“此绝非我所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