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廖立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拥有着超常的野性直觉,比之梁丘皓、梁丘舞、阵雷那些天下的大豪杰亦不逊几分的直觉,并不表示周军内的其余将领们能够办到,哪怕是费国与马聃。

    “小舅爷眼下应该还不具备廖将军那般的才能!”摇了摇头,漠飞平静说道。尽管昨夜他因为大意险些被枯羊反偷袭得手,但那只不过是他的大意而已,只不过是他漠飞错将枯羊当成了寻常的广陵刺客罢了。不像在廖立面前,至少稍稍露出几分气息,哪怕是呼吸沉重些,都会被廖立在一瞬间捕捉到藏身的位置。

    若用一句话来表示,那就是两者间的等级不同。破而后立的廖立,绝对是梁丘舞之下直觉感官最强烈的武将,凌驾于费国之上,酷似半年前让周军几度感觉束手无策的秦王李慎麾下白水军总大将阵雷。

    “你确定?”谢安正色问道。

    “是,大人!”漠飞点头应道。

    见此,谢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知道漠飞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刺客,既然他说得这般笃定,谢安自然也没有必要怀疑,毕竟漠飞的忠诚谢安还是相当肯定的。

    “怎么说?”谢安将头转向八贤王李贤与其幕僚季竑。

    李贤依旧端着他那盏茶品着,闻言与谢安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相信枯羊的主动投诚,更别说枯羊还提议里应外合夺下广陵。

    寻常城池也就罢了,要知道广陵城那可是城墙高达六七丈的重城,万一此事有诈,作为先锋的周军士卒一旦贸然闯入城内,那可是绝对再也难以逃出来的。

    这招请君入瓮之计,向来就是给守城一城为了有效歼灭城外攻城势力而设,就连谢安也屡次施展,在不出差错的情况下,效果地好的无以伦比。

    究竟是好意还是歹意?

    究竟是真心归降还是诈降诱敌之计?

    帐内众人低头思索着。

    “六成吧,小王以为……”思忖了半响,李贤终于回答了谢安之前的问话,不过看他神色,却感觉他依旧有些犹豫不决。

    而话音刚落,他对坐的席位中传来一声冷言冷语。

    “八成!——本军师以为!”天上姬刘晴斜眼观瞧着李贤,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不过在谢安、苟贡、季竑等人看来,却颇似赌气的孩童。

    “八成……么?刘军师何以这般肯定?”李贤轻笑着望向刘晴,他自然瞧见了刘晴眼神中那份针对他的不满,但是他的表情却依旧平和而温柔,丝毫不为刘晴眼中的敌意所动。

    “无他!——出自本军师的直觉罢了!”瞥了一眼李贤,刘晴带着浓浓嘲讽意味说道,“智者的直觉……跟贤王殿下当初觉得本军师有可能会再度倒向太平军的直觉可是截然不同的!”

    “……”李贤闻言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难怪,毕竟当初在历阳横江水域时,确实是李贤怀疑刘晴有可能再次倒向太平军,因而执意不带上刘晴先一步前来这广陵,而如今,刘晴依然是好端端地坐在周军主帅帐内参与着对付太平军的军事会议。这件事就算不提,李贤亦感觉面上无光、尴尬不已,又何况是刘晴三番两次地提及故意戳他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