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两位斥候连连摆手,依旧有些惊慌地退出了屋外。

    望着这两名斥候离去的背影,刘晴皱眉沉思了半响,喃喃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我这些日心中不安的缘由么?怪不得······”

    “怎么了?——不就是多了一面旗帜么?”杨峪好奇问道。

    刘晴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这可不是多一面旗帜与少一面旗帜的问题!——那谢安是何许人?大周朝廷冀京刑部本署尚书令,在朝中官职只比八贤王李贤低一级,但是在这边·谢安与李贤平起平坐,同为一支兵马的主帅,在他的旗帜下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悬挂另外一人的旗帜的!”

    杨峪闻言若有所思。

    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刘晴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那杆是大梁军的帅旗旗杆,哪怕是冀州兵的主帅李贤,都不能将其旗帜悬挂于旗杆之上,除非他李贤夺了谢安的兵权,而如今·谢安的旗帜下多了一面长孙字号的旗帜,便意味着·谢安已将军权让给一个姓氏为丨长孙丨的人……”

    “可这样的话,谢安的旗帜不就得撤下来么?”出身大周军队军司马的冯浠疑惑说道,“从未听说过帅旗旗杆上悬挂两面帅旗的!”

    “这也正是我所纳闷的!”刘晴微微吸了口气,沉思说道,“如果是谢安私下与我军谈判的事被李贤得知,因此被削了军权,不得不将军职下放于另外一个姓为长孙的将领,那么谢安的旗帜,不可能还挂在旗杆上…···应该是她了!—谢安的二夫人,鸩姬丨长孙湘雨!”

    屋内,六神将之一的丨天玑神将丨卫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那是谁?”徐乐愕然地眨了眨眼睛。

    “长孙弟妹?怎么会?”正在屋内角落雕刻木像的陈蓦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刘晴。

    可能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展露本事,刘晴心中泛起丝丝莫名的激动,从容不迫地说道,“一般而言,军中兵权交替,谢安的旗帜势必会被撤下,而那长孙湘雨乃谢安的妻子,为了尊重自己的丈夫,她将旗帜悬挂在其夫旗帜之下,因此便出现了一根旗杆上悬挂两面帅旗这种看似荒唐的事……”

    “长孙湘雨······这个女人有什么独到之处么?”与卫绉同为六神将的、衡神将丨齐植摸着下巴好奇问道。

    望了一眼神色明显有些不对的陈蓦,刘晴暗中微微叹了口气,正色说道,“五年前,正是这个女人相助其夫谢安平定了西境的叛军……唔,当时她应该还未嫁给谢安,不过应该已对谢安有了几分好感吧,要不然,凭这个女人面冷心也冷的性子,岂会相助素不相识的谢安?——据广陵刺客先前所得妁惰哨李寿之所以能成为大周皇帝,全赖有谢安相助,但!是安并非擅长权谋,幕后全靠长孙湘雨那位贤内助出谋划策,扳倒了前太子李炜与皇五子李承兄弟二人……”

    “听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将领严邵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当然!”瞥了一眼严邵,刘晴正色说道,“长孙湘雨虽未扬名于天下,亦不在四姬之中,可在冀京,早在四姬之名尚未出世之时,她便与丨炎虎姬丨梁丘舞齐名,与其并称丨冀京双璧武有梁丘·智有长孙,是当时饱受冀京众世家公子吹捧的高贵世家女子······与贤王丨李贤一同在前丞相胤公膝下学习兵法,是九年前冀北大捷的幕后功臣!”

    “冀北大捷?”严邵闻言一愣,错愕说道·“那不是丨炎虎姬丨梁丘舞与燕王丨李茂初战成名的战事么?”

    “不错!虽然最后扬名的是梁丘舞与李茂,但是,若没有长孙湘雨,他二人恐怕也难以一战成名……长孙湘雨,那可是无论权谋还是手段,都要比其夫谢安高明、狠辣许多的女人…···真没想到连这个女人都惊动了…···”说到这里,刘晴深深皱紧了双眉。

    四年前大周朝廷派当时的安乐王李寿与当时的大狱寺少卿谢安西征洛阳、长安一带的叛军·刘晴起初不以为意,一来是当时与李寿与谢安名声不显;二来嘛,函谷关有她倾慕的陈大哥陈蓦假冒叛军亲自镇守·刘晴怎么也不信叛军会失利。甚至于在她看来,西征周军恐怕连洛阳那第一道坎都迈不过去。

    后来刘晴才意识到她疏忽了,在她所瞧不起的李寿与谢安军中,竟然有长孙湘雨这么一位用兵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奇女子,在与谢安分兵后,率四万偏师迂回袭秦函谷关后方,十日内连克六城,连渑池那个当时叛军囤积粮草的后方粮仓之地都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