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坚决,赵宏晏也只好作罢。强逼着女子与他同桌吃饭这事儿,他也做不出。

    谢非宣真是等到赵宏晏用过后才去吃的,却因为心情不好,连带的食欲也不佳,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

    心里有事发愁,吃什么美味佳肴都难以下咽。

    她稀里糊涂地收了桌子,直接回了厨房趴着灶台上睡着了。

    赵宏晏用过饭之后喜欢四处走走,他不常来这宅子,上次来还是前年的事儿了,这次到处转了转,四季轮转更迭,竟有些陌生感了。

    他没有特意去找谢非宣,却不知不觉地绕来了厨房,正巧碰见她面朝着窗户,枕着胳膊趴着灶台上。

    他放缓了步子走过去,见她露了半张脸在小臂之间,鸦翅般地长睫阖在眼上,莹润的鼻尖高翘着,上面沾了几缕发丝,面庞白净,哪哪都匀称。

    往常都是他笑谢非宣看他,这次却换了他看她出神。他脑海中莫名浮现了选妃那天的那副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两人的容貌身材联系在一块。

    他手指屈起指节,轻轻在灶台面上敲了几下。

    上好的木材将他敲击的声音清脆传进了谢非宣耳中,她先一下子惊醒,随后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醒不醒地看向赵宏晏。

    他见她醒了,收回手,语气平淡,“怎么在这儿睡?”

    她双手搓了搓脸颊,稍微清醒了些,“这是公子的府上,又不是我家,哪有我的容身之处?”

    赵宏晏闻言拧眉,侧身叫了衡东来,“去,给谢小姐安排收拾间屋子。”

    谢非宣忙拦住衡东,又看向赵宏晏,“罢了,我就在这儿做顿饭,不用这样大张旗鼓,公子见哪家人给个厨娘这样安排的。”

    她说出这话,心中泛酸。太傅嫡女与贵公子的厨娘,这身份差距毕竟太大,她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一想到这儿,她就无比地想快些回家,回太傅府,在父母身前重做回那无忧无虑的孩子。可她若不这样在这贵公子的府上为奴为婢的,恐怕连那样的安稳日子都没了。

    赵宏晏似乎也不愿听她这么说,抬抬下巴叫衡东继续去收拾,又对谢非宣说,“你是我亲自请来的厨娘,算什么下人?以后不准这样说自己。”

    谢非宣缓了缓神,没了睡意清醒过来,直起了上身,“我也不想这样说自己,可我现在的处境公子比我自己都清楚吧?”

    她嘴上说着这话,可说话的举手投足间却仍是高门嫡女的做派,赵宏晏看了不禁觉得这情景太过刺眼,沉默了好一会,眼眸微阖,“你无需考虑这么多,这些交给我。”

    谢非宣早就想问,“公子到底要如何帮我?”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另一手上的玉扳指,骨节分明,与扳指的莹润相映,只看手都觉得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