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焕仍是笑着,丝毫没为她的话有所反应,敷衍地答应了声。

    谢非宣缓了缓,却缓不过来,总觉得有他在这宫殿里,就像狼窝一样危机四伏。谢焕从小就是个有野心还不知好歹的孩子,为此太傅想尽了办法,就是拿他没招。

    好在现在他是在宫里,处处警卫森严,应该也不敢乱来。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儿,“谢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你在边疆和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呗,”他大剌剌地伸了个懒腰,又靠回墙上,“要是有什么别的,我现在还能在你眼前么?”

    谢非宣面色严肃,“我是你姐,你心里怎么想,可要如实告诉我。”

    他却慢腾腾地抬起眸子,笑面儿上是谢非宣从未见过的狠色,“你是我姐?还是太子妃啊?”

    谢非宣心里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隐约觉得谢焕真的有事儿瞒着她,而且还不是小事。

    她与赵宏晏之间是寡淡浅薄的夫妻之情,成亲不过几日;与谢焕则是十几年的亲人亲情。可如今,她竟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在她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弟弟和以前的他已经无法重合,若不是这张脸,她甚至要觉得这不是她的弟弟了。

    她越看他越觉得头皮发麻,手指握成了拳,试图将他从自己触不到的地方拉回来,“我嫁过来,我们与皇家就是一家人,是你姐还是太子妃,都没什么好区别的。”

    她待不住了,后退了一步,“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衡东两腿打颤,头一回见殿下生这么大的气。

    坐在殿堂之上的那个人周身环着戾气,手指屈起一下下敲着椅子的扶手,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堂中被放大,格外清晰。

    衡东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也打着颤,“我那不是...不是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赵宏晏目色沉沉,“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衡东腿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了!”

    衡东是打小就跟着赵宏晏的,他进宫时还小,与当时的赵宏晏一般大。宫里人心难测,皇后从小便叫赵宏晏少与旁人交心,他那时唯一信任的便是时时在他身旁跟着的衡东,如今也是。

    他的性子赵宏晏清楚,知道他当时定是没想那么多,可后果酿成,追究起责任,还是衡东的错。

    但凡他多叫个人跟着谢非宣,或许都不会被那伙人盯上。

    他揉了揉眉心,“好在她没什么事儿,罚你便可以轻些。那些人现在都关在秋院,你便去审他们,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再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