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宣头不疼了。

    她还没睁开眼,就先想起了昨晚她回来后的事,尤其是赵宏晏喂她喝汤,和她前前后后的胡言乱语。

    这暖和热乎的被窝忽然就不舒服了,她顿时觉得四肢僵硬,想往边上伸展开,刚抬了下胳膊,便让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她眼皮子发沉,只掀开一只眼睛,看到以往这时候早就不在了的赵宏晏还躺在边儿上。

    他侧躺着,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肩膀,一条胳膊还环在她身上。她脸唰得涨红,小心翼翼地推推他的胳膊。

    起初她只是轻轻推两把,见他毫无反应,还以为他仍睡得沉,索性双手垫在他胳膊下面往上抬。

    她没使多大劲儿,就将他胳膊抬到了他自己身上去,喜滋滋地想要起身下床,以为避开他,就能不用面对昨晚的窘迫。

    可她还背刚离开床榻,就叫一只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赵宏晏将她往里一搂,问道,“头疼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看他就是故意要提昨晚的事。

    “不疼了。”

    他刚开口还未来得及讲话,她就连忙抬手捂上他的嘴,“你别说了!我都想起来了!不用提醒我了!”

    他笑,“想起什么了?”

    她将手收回来,横他一眼,“明知故问。”

    他看着她这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就觉得心里热乎,一把把薄被拉上去塞到她脖颈下面,自己则坐起来伸手在桌上摸着杯子,掂了掂,里面还有水,就递给她。

    她没伸手,就梗着脖子凑过脸去照着杯沿喝了几口,喝完又觉得自己好笑,“我好像没手没脚一样。”

    他懒洋洋地笑,随手把杯子放回去,问她,“清醒了,就好好想想还招惹过什么人没有?”

    他话题转得太快,对于刚刚睡醒的谢非宣来说,还来不及转动脑子,她愣了会神,才慢腾腾地反问,“招惹过谁?”

    她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眼神飘忽,实在想不出自己得罪过谁。

    她性子确实从小就直率,可在太傅府中几乎不怎么见人,更别说惹到谁;在樊楼时虽说话暴躁了些,可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提到樊楼,她便想起来了——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