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亦清的要求下,灯火熄灭了几盏。是在寺里待习惯了,总觉得夜晚屋内就该是昏黄的在微微跳跃的烛光,亮堂的屋里反而待着不像是夜里。

    红棕色的刻着精致雕花的梳妆台上摆着各式用精美小匣子装着的妆粉、口脂、胭脂,梳妆台上的妆镜也是锃亮。

    文亦清姣好的面容在妆镜里映衬得清晰,方沐浴过,清冷褪去大半,更显着温婉。

    “小姐方沐浴过,可须注意着切莫着凉了,老奴去为小姐端碗姜汤来,这里黄雎姑娘小心伺候着。”

    高嬷嬷服侍文亦清擦干了湿发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此时黄雎已然是一身宫女装束,在文亦清沐浴时便有小宫女领着她去换了一身衣裳。

    黄雎此时忽然觉着,自己真真是随小姐进了宫了。

    “小姐行,奴婢觉着,真是忽地一下就进了宫,这以后我们岂不是都要在这宫里了?”

    高嬷嬷一走,黄雎便解了束缚,跳到文亦清身旁道。

    屋里炭火烧得暖和,文亦清身上只着了一身雪白的寝衣,梳洗过的青丝完全散开,落在肩头,文亦清双手轻轻抚着柔顺的发尾,听了黄雎的话手微微顿了顿。

    “前两日,在皇寺里,你不还劝我应了秦文曜,如今怎就反悔了似的?”

    “唉,奴婢当时是觉着太子殿下虽说已经娶亲了,但对小姐是真的用心啊。”黄雎蹲在文亦请跟前,靠在梳妆柜上,歪着脑袋认真道。

    文亦清低头瞧着黄雎这一脸纯粹的模样,问道:“你怎就尽被这些表面功夫骗?”

    “小姐你瞧啊,太子殿下当时是衡南王世子,衡南王世子这一身份当时在整个大裕国可不尊贵?奴婢还听闻太子殿下曾经抵御南疆蛮人打了许多场胜仗每一仗都是斩敌数千,尸山里爬出来样的。”

    黄雎振振有词地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而且这太子殿下的脾性当真是有些暴戾的啊,那次被他踢伤的小尼姑没几天就断气了。奴婢觉着这太子殿下就跟阎王似的。”

    文亦清瞧着她那小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本身阴郁的心情都有些拨开乌云了,打趣般问道:

    “既是如阎王样的,那你还让我应他?这般暴戾的人,万一哪天对你对我也暴戾了起来。”

    “奴婢觉着不大可能,从太子殿下来找小姐开始,被小姐明着怼,暗着嘲讽,小姐现在还直呼太子殿下姓名,像小姐这般能对着太子殿下如此娇纵的人,整个大裕国怕是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听了黄雎的话,文亦清方才明朗的面容再次暗了下去,不过直呼姓名,不过嘲讽挤兑两句,这所谓的娇纵不过是面对着这大裕国的太子,若是寻常富贵人家,怎来娇纵一说。

    这东宫是多么富丽堂皇,这皇宫又是多么偌大,这层层的宫墙高大冰冷,有的人想进来,而有的人却想出去,也有些人麻木地在里头度着所谓的日子。